叶富贵好心情地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看着丝毫不把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的叶挽和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的银风银林几个笑道:“公子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吧,余晋和外头几个也不要忘了。”虽然外头几个都是旁人安插进来的下人,到底也是能让他们记一份好就记一份。
银风等人这才欢天喜地地去找红袋子分钱去了。
看着瞬间成长起来的叶挽,叶富贵也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荷包递给叶挽笑道:“阿挽新年快乐呀。”阿挽前些日子刚给了他五千两银子,他也知道阿挽不缺这些钱,还是取了几张银票给阿挽图个吉利。叶富贵也没有忘了刚从伙房中偷吃了东西把嘴塞得满满的小少年周建,同样递过去一个红包。
叶挽没有推辞地接过荷包,乖巧地笑道:“阿挽谢过叔公。”
周建却一愣,嚼着点心的嘴含糊道:“不不不不用了叶爷爷,我怎么能收你的红包呢!”
叶富贵也是真心的喜欢这个跟在自己侄孙女后头一口一个“叶哥”的爽朗少年,故意板着脸道:“你喊我一声叶爷爷,难道我还不能给你压压岁了?”
在叶挽含笑的目光下,周建这才挠了挠头使劲咽下了口中的点心,郑重其事地跪下给叶富贵磕了个头:“那,喊您一声爷爷,我我我就给您拜个年吧!”叶挽揶揄的笑颜让周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长辈的压岁包,这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是令人感动的想哭。周建扁了扁嘴,到底还是少年心性,不想在叶哥面前哭鼻子,头一扭便跑回了自己客房里。顺带撞飞了刚喜气洋洋地把红包分给院中各个下人的银风。
叶富贵笑着摇了摇头,对叶挽说道:“阿挽,阿建是个好孩子……”
“知道了叔公,我不会欺负他的。”叶挽打断了叶富贵的陈词滥调,苦笑着点了点头。她怎么长的这么像欺负兄弟的小王八蛋么?要叔公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欺负周建。
祖孙俩在院中又聊了好一会儿,叶挽这才起身往主院走去。
……
主院中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场,大部分是第三代,关系好的聚在一起聊着天。见叶挽来了,叶文涛首先出言讥讽道:“哟,看看是谁来了,咱们的百户大人啊。”
叶文溪没他这么喜欢明目张胆地挤兑叶挽,摇了摇手中的玉扇,一派风流潇洒的模样:“三弟这是羡慕四弟?”
他们下午没什么事干,给长辈拜完年就在这厅中坐着等待晚宴开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些没营养的闲话,其中不乏有关叶挽的事。
叶文涛冷笑道:“我羡慕他做什么,一个可怜的小雏鸡罢了,哼!”
叶挽本来想回他两句,被他那句“小雏鸡”一噎,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的好。叶挽看向叶文涛的神色有些古怪,好半晌才听她幽幽道:“三哥,你面色蜡黄,眼梢上吊,嘴唇苍白,印堂发青,一看就是肾虚之相。虽然年轻气盛,房事也该节制的好啊。”叶文溪也有些许这样的面相,却比叶文涛好得多。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少年是怎么了,一个个的竟以年纪越小越通人事为傲,都没发育完全呢就想着跟女人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还明目张胆地拿出来炫耀。
叶挽不知道的是,虽然这个年代许多富家公子都年纪轻轻就有了通房,但是整日挂在嘴上的毕竟是少数。叶文涛这样的也只是厚脸皮中的厚脸皮罢了,像叶文淞和叶文溪是万万没有这种脸会当着自家妹子的脸说这种话的。
她说这话完全没有避讳厅中另外三名小姐,只让叶云霏三个姑娘闹了个红脸。
叶文涛想到昨日母亲新给他的年轻貌美的丫鬟,不由恼怒道:“你!你懂什么!”连个中滋味都没有尝过的穷小子,有什么资格批评他!
眼看着叶文涛又要说出什么难登大雅之堂的话,身为兄长叶文淞立刻制止了他。他一个读书人,听自家弟弟在妹妹们面前讨论房中事也就算了,还要吵起来像什么样子。“三弟!父亲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自家大哥是个木头脑袋,叶文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就把火烧到几个妹妹身上:“二妹三妹,抄书可抄的爽快?”
叶云雯和叶云雪在自己院子里抄了整整七八日的经文,二伯又不许别人代笔,怎么会开心的起来。见叶文涛想把她们俩也拉下水,不由娇声喝道:“怎会有三哥挨板子爽快?”
“你们!两个贱……”
叶挽乐呵呵地站在角落里看他们狗咬狗,眼角看到院口有人影走来,适时地添油加醋道:“三哥,二姐,三妹,你们可别打起来呀。”
一向老实地叶文淞见叶挽脸不红心不跳地演着戏,也不由震惊地瞪大了眼。
果然便听到院门口一声隐含怒意的声音:“过个年还不安生,我看你们是想造反!”叶大老爷和叶二老爷拥着走在最中间的老夫人,身后跟着几位夫人和丫鬟下人们,款款地朝厅中走来。
被叶驰骂过的几个公子小姐也将将地闭了嘴,不敢再在二老爷面前造次。不见天日的被关在房间中抄经的心理阴影还没有抹去,她们也不想再被罚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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