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之人见是烈王府的车舆,连连发出兴奋又雀跃的迎声。“快快,快出来,烈王府的车来了……不知是王府哪位元公子?”声音听着有些耳熟,那姓司马宥竟然在这炎热的夏日亲自在府门口守着等待元家的到来,不得不说这当真是一个权力至上的年代。
元炯率先一个下了马车,却没有与司马宥寒暄,而是回过身来撩开车帘把一只手递给了叶挽。
叶挽睨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元炯伸出的手,而是自己微微躬身慢慢的往车外挪,扶着车框跳下马车。
元炯笑眯眯的收回手,并没有觉得尴尬。这时才转过身对被晾在了一边的司马宥道:“司马大人,恭喜了。这是父王让本公子带来的小小贺礼,希望司马大人喜欢。”他侧头,一边的元秋将手中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盒子递了出去。
不过不要说小盒子不起眼,就算烈王包口口水给司马宥送过来,司马宥也必定会哈哈大笑的称赞烈王真性情然后欣然接下礼物。
果然,司马宥忙不迭亲自接过元秋手中的贺礼,交给身边的下人,随即道:“原来是元二公子,二公子肯赏脸亲自来蔽府道贺乔迁已经是下官之幸了。来来来,快里面请!呃……”他看了一眼叶挽,颇觉得有几分眼熟,但是又十分肯定自己从未与这般容貌出色的女子有过接触。此女又是跟着元二公子一起来的,样貌气度又不像是丫鬟,想必是西秦哪位官家的千金,身份不容小觑。他笑道:“这位小姐也里面请,舍下新府能有如此倾城绝艳的小姐到来,真是蓬荜生辉。”
叶挽挑眉,也不急着自拆身份。虽司马宥月前曾帮着元炯隐藏身份,但以元炯谨慎多疑的性子必然是不会让他见到自己的人的,况且在赶路中,她一定还是男装打扮,司马宥今天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不过许久未见了,这位司马大人倒还是从前那副模样没有改变。
她略一歉首,在司马宥和诸位守卫的眼里却是宛如天鹅挽颈,性情沉稳恬淡,恍若天人。众人一下午就看晃了眼,不由怔愣着出神。司马宥轻咳一声以示警戒,连其他的宾客都不管了,亲自带着元炯和叶挽进入内里。
不过也是了,又有什么其他宾客在此的身份会比烈王之子更加尊贵呢?
答案是……烈王的还有一个儿子。
出门时元煜和元灿还未出门,想必会跟他们一起前后脚的抵达司马府。到时候看到家主没有亲自在门口迎接,指不定又要发多大一通脾气了。
元炯和叶挽都没那个闲心去提醒司马宥,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跟着他往府中走去。
还未至饭点,司马宥邀请的诸位宾客都围在园中,在司马府主人的陪伴下赏花吟诗,吃着饭前点心。辅一见到元炯,立刻表情纷纷骤变,不经意的流露出拍马的气息。不管怎么说,司马宥想要在西秦站稳脚跟的目的今日大抵是达到了。
有了烈王府的人撑腰,即使西秦的诸位权贵们并不想与这种“通敌卖国”的人结实,心中也会为他的所作所为寻个借口,例如“在大燕卧薪尝胆数十年”啦,“弃暗投明走向西秦的康庄大道”之类的。
“元二公子是想要去正厅坐坐先喝口茶呢,还是与诸位同僚一起先去花园中走走?下官买下这座宅子时就是看中了这花中精致,听说原主人爱花成痴,打理的井井有条……”司马宥不断的寻着话与元炯搭讪。
他虽然和元炯在大燕有过一面之缘,帮他隐匿身形潜逃出境。但也仅仅是一面之缘罢了,元炯为感谢他为他在西秦朝堂上谋了一职还算可以的官位,具体要如何在西秦百官中立有一席之地,还是要看这位元姓公子的意思。
“哦?这么说的话本公子倒是要去花园里走走看看了,这座宅子原本是先帝时某位闲散郡王的宅子,郡王无子,过世后就将宅子捐了出来。本公子原先也对这百花奇景的宅子有所好奇,只是本公子到底是个无权无职的闲人,手头紧的很。你倒是财大气粗,初来乍到这样的宅子也能被你买下来。”元炯懒懒道。
他身为靠嘴皮子过活的文人,情商一直都很高。想要跟你聊天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话温柔语调缓慢,让人觉得舒适不已。但若他不想跟你聊天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直接不动声色的把你嘲讽一遍,又让人寻不出他话语中的半点错处。
看来元炯也并没有很待见这个司马宥啊。叶挽想。
既然如此,那倒是可以利用元炯一二,离替余晋报仇的康庄大道又近了一些。
司马宥擦了一把头上不知是因为天气热还是紧张沁出的汗珠,呵呵笑道:“哪有的事,下官也不过是前半生薄有积蓄,此次为了在西秦安家落户报效烈王的赏识之恩,已经是倾家荡产了……元二公子足智多谋,又怎会为了这种区区小事而烦恼呢。”
“倾家荡产这么夸张?那看来本公子是时候在父王面前为你好好美言两句,让司马大人多领些差事俸禄,以填买宅子的窟窿了。”
“……”司马宥眉头跳了跳,强行欢喜道:“如此就多谢元二公子了……”
说话间司马宥将他们三人带去了花园。
这花园倒是当真称得上元炯方才所说的花园奇景,除却冬季的花朵正在休眠,其余当真可以说是春夏秋三季的花苞齐放,颜色各异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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