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本将军爬了叶家的墙严重,还是你暴揍了叶家三老爷,卸了他的手腕和下巴严重?”男人磁性沙哑地声音透过雪夜传来,酥酥地飘进叶挽的耳朵里。
叶挽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低声道:“将军放过卑职成么?卑职一定逢年过节给将军的牌位磕几个头上三炷香,在念两声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她没什么诚意地懒懒道。
褚洄早就知道这小子这张嘴惯是不饶人,被她咒死了也不生气,纵身一跃迈开长腿悠悠地走到她的身边。他比叶挽高了整整一个多的头,结实的身材穿着一身单薄的墨色锦衣,跟叶挽不同的是他是真的丝毫不惧雪夜寒冷。他伸出冰凉的手指抵住叶挽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抬起,一双招摇的桃花美目幽深地盯着叶挽漆黑的眼睛:“来,跟本将军说道说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叶挽和叶三老爷的对话丝毫不差地全部落入了褚洄的耳朵,他隐隐能感觉到叶挽绷紧的小身子似乎在生气什么东西。
“没什么主意,准备回院子睡觉。”叶挽面无表情地说。
褚洄哼笑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骗人。”
“我没骗人。”
“你是准备告诉我,还是准备我一会儿继续跟着你?”
“……”叶挽噎了一下,震惊于堂堂一军主将居然这么不要脸皮地跟她一个小百户说这种话,叶挽不由地把他的脸跟霸道总裁联想到一起,脑海里闪过了一句“你是准备坐上来自己动还是准备我来上你?”。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褚洄看着她眼神飘忽,不满地哼道。
“没,我准备一会儿去烧了城里的小倌馆,将军一起么?”
“……”
叶挽没想到褚洄真的不声不响地跟着她偷偷潜回了汀玉院,她黑灯瞎火地摸进房中换了一身简便的黑衣,想了想还是撕了两块黑布准备一会儿蒙面用。她从房中闪出来的时候只听周建那边的房中兴高采烈地传来周建和银风等人“大”“大”“小”“小”的赌钱声。她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坐在墙头似笑非笑的褚洄,尴尬道:“休沐赌钱不犯军纪。”
褚洄冷哼:“嗯,比你起来,他确实不算犯了军纪。”要犯也是这个敢去赌坊赢几万两银子的小王八蛋先犯。
“我说那天怎么暗中还有变态盯着我,原来是将军啊。”叶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她在去赌坊那天就隐隐觉得暗中有人在跟着自己,后来出来时一下子跳出一波抢钱的,又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花无渐,她才没有多想。没想到褚洄那么早就到了云州城,还像变态似的尾随自己。
褚洄被噎了一下,那几次碰到叶挽纯属巧合,而且每次都是赤羽先看到的人,着实跟他没什么关系。不过看叶挽挑着眉惊讶地看着自己地模样,褚洄一下子失了解释的心情。
离开了叶府,见叶挽一步一步避开了会留下脚印的雪地,翻身上墙在屋顶跳来跳去的样子,褚洄道:“你不会准备就这么走过去吧?”
“不然?我又不会轻功。”叶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轻飘飘地站在屋顶一个尖角上潇洒绰约的褚洄,又看了看像只壁虎一样在墙上趴着的自己。会轻功就是好啊,等到了军中,她也要好好练练了。这个时代的人都高来高去的,就她一个靠跑酷算怎么回事。
刚想着,叶挽却觉得猛地一震天旋地转,自己已经双脚离地腾身在了空中。衣领子几乎要把她勒死,她连忙用手反方向拉扯衣领子,惊奇地看了一眼一会儿出现在脚底的屋顶,一会儿离自己已经数十米远。
叶挽这下肯定了褚洄的身手不是一般的高,不然怎么会拎着一个几十斤的人还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在云州城的房顶上穿梭自如,落地还悄无声息呢。
大年夜家家户户都闭门在家,城中的人也大多聚集在了那办着灯会和烟花会的长街上。其余街道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片刻后两人便来到了先前叶挽来过的花街。这花街不如往日热闹,门口连拉客的老鸨和小厮都不在了,只有大门敞开着,偶尔几个伶仃的客人才进去。
“云州城有好几个小倌馆,你总不能都烧了吧。”褚洄停在一处青楼的屋顶,松开拎着叶挽衣领的手,声音清冷。
叶挽摇摇头:“这世上变态死不绝,这种产业就不会断绝。我只是看叶三不太顺眼,烧了他常去的那家就算了。”话音刚落,褚洄就见身边那个瘦削的黑色身影纵身往下一跃,跳进了隔壁那家小倌馆的后院中,在一处假山后隐住了身形。她敏捷的身手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多时便整个人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里。
叶挽闪身进了主院,摸进了馆内。看着跟寻常妓院装潢没什么两样的小倌馆,只觉得心中沉闷。大过年的连馆里的老鸨和龟公都不知藏到哪里去偷懒了,却仍然有一个房间的烛火亮着。她戳开一间屋子的窗户,动作轻巧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地抬眼望去。
一个肥胖的老爷正压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听着那还显稚嫩的哭喊声,叶挽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晚饭明明没有吃几口,一种恶心欲呕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咽喉。
小少年也习惯了这种事,心中悲哀。他还以为大过年的能休息一天,没想到身上这猥琐的老爷过年了还来找他。他没什么感情地呻吟着,却突然觉得脸上一热,一片血红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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