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元瑾瑜率先反应过来,低下头凑到西秦帝耳边说了几句,西秦帝顿时露出了一副笑逐颜开的喜色。
叶挽:?
“真的吗?这……这当真是桢弟的亲子?太好了!”西秦帝喜道。他眉毛高高扬起,那张斯文儒雅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喜色,若不是知道内情,叶挽几乎都要以为褚洄是西秦帝的儿子了。“来来来,快走近些让孤瞧瞧!”
西秦帝完美的发扬了好长辈的大伯精神,朝着褚洄挥了挥手,示意他上前一些。
褚洄意思意思象征性的朝前迈了一步,无甚表情的像根树桩子似的戳在队伍的最前方,俊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抬起一双冰凉的桃花眼扫了扫西秦帝。
他身形很高,许是从小练武带兵的缘故,站在台阶之下几乎都能与座上的西秦帝平视。那双漆黑深邃的黑眼珠子像两粒魂石,无端的看的西秦帝内心隐隐发毛,有股寒气从脚底直冲上头顶。
即使他与元桢长得并不相像,仅一个眼神西秦帝就能确认,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青年绝对是烈王元桢的亲子没错。
他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略微的胆寒,捋了捋自己刚刚蓄起的胡子,笑道:“果然是相貌斐然一表人材啊,怎么说也是桢弟的长子,孤的亲侄,竟然流落民间整整二十余年……真是可惜可叹,不用怕,孤定当会好好补偿你,以慰你多年漂泊辛劳的!对了……你是从哪里过来的?”
西秦帝笑的有些谄媚,这笑容在那张儒俊的脸上显得有些怪异。他扬起眉以长辈的慈爱微笑温柔的看着褚洄,好像一下子就接受了自己凭白冒出来一个侄子,甚至都没有半点想要怀疑查探的想法。
他当真是因为信任元桢可以毫无怀疑,还是因为忌惮元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敢怀疑?抑或是西秦帝别有所图,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叶挽思索着,她和褚洄在西秦另有目的。若是想要分崩瓦解烈王府,挑起元炯和元煜的内斗,甚至帮元桢找点麻烦,势必就要与这位做了二十年傀儡皇帝的西秦帝有所交涉。
他和瑞嘉帝有点相似,都是实权捏不到手心里的人,端看他们心里到底有没有想要咸鱼翻身的心思。
西秦帝被架空了二十多年,如今已年逾五十,要说他有什么别的想法想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铺平一些道路,那首要的就是要削弱元桢这块绊脚石。
叶挽挑起一边的眉,眼神疏淡的从西秦帝身边仍戴着面纱的元瑾瑜身上划过。即便西秦帝没有那个胆子反抗元桢,这位歆月公主殿下只怕也不会希望自己的未来掌控在一个面冷心狠的小皇叔手里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叶挽的目光一般,元瑾瑜微微侧目,翦水秋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复杂。
像是故意要拆褚洄的台一般,没等褚洄开口,元煜率先一个冷哼了一声,道:“皇伯父大概是不知道,这位可不是什么流落民间的普通人,而是多年前将我西秦士兵屡屡打退,双手沾满我西秦英魂鲜血的大燕战神,嘲风将军褚洄!”
在场的除了西秦帝,全都是知道褚洄身份的人,是以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西秦帝作为唯一的一个不知情者,面上表情呆滞了一瞬,随即被复杂的不可思议所取代。
“你说这位……是大燕的那位将军?”他高深莫测的捋了捋下巴上短短的胡须。
即便他是个被架空的帝王,自然也是知道嘲风将军褚洄的名讳的。先不提十几年前西秦与大燕相战时,与萧天鸣和他手下的少年将军打的如火如荼的场景,单单就那揪动人心的一战——身为烈王亲子的元煜和元炯在战场二打一对阵大燕的少年将军,结果元煜轻伤,身为主力的元炯两手腕骨直接被那少年将军打碎,几乎是奄奄一息的被人从西秦的边境运回来。
宫中御医皆对此束手无策,若不想碎骨影响双手,须得讲双掌从手腕开始斩断。烈王无法,从神医谷请了神医来才堪堪将元炯的双手保住,可元炯却成了如今这般身体羸弱手不能提的模样。
当时烈王妃与自己皇后的关系还算融洽,据皇后所说那段日子烈王妃是整日的以泪洗面,哭晕了好几次。
真要追溯起来,说褚洄和元炯之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没有想到,那位少年将军……竟是元桢的亲生儿子?和元炯是亲兄弟!那他们岂不就是兄弟相残?
西秦帝眼神闪烁,元煜在想什么他倒是心里有数。不过他对褚洄是不是奸细没什么想法,西秦现在实质上是掌控在元桢的手里,他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人家亲爹都不在意,他这个空壳子帝王就更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他比较在乎的是,从前就元煜和元炯两个人争位,现在又多了一个褚洄……元煜和元炯两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允许半路插进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私生子,势必要引起不少纷争。那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着烈王府将要翻天了?
“是。”元桢无所谓的应道。他虽然答应了褚洄不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但西秦帝即便是个空壳,也是一国帝王,又身为褚洄名义上的“亲大伯”,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且有元瑾瑜在,想要瞒过西秦帝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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