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暴躁又肆虐的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嗖”的一下就发了芽,冲天而出长成了一棵名为烦躁的大树来,让他看什么都觉得什么不顺眼。所以那天没忍住,打了司马晴。只有在看到她害怕胆怯的脸来,他才感觉到有那么一丁点疏解和放松。就像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从小活在元炯的阴影下都没有让他这么不可自控,尤其是在元炯成了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废物之后,他就成了西秦烈王最明媚闪耀的儿子。
现在一切却全都失了控。
还有司马宥……元煜的手紧了紧,想到这两日查到的有关司马宥的事情就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想在跟战场上快意厮杀一般,直接将这个自己故意来招惹又两面三刀的混蛋给大卸八块。
司马宥这个老混蛋,明明是他主动要投诚倚靠他元煜的!
看着元煜陡然骤变、充满怀疑和警惕的眼神,司马宥心中一惊。难道元煜以为他今日是为了给晴儿讨回公道教训他而来的么?他连忙解释道:“二公子,晴儿那边我已经教训过她,还请二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身为岳父,这么低声下气的跟自己女婿说话,只怕全天下也就独司马宥一份了。
“哦?是么。司马大人何出此言。”元煜当他是故意扯开话题,掩盖自己同时脚踩两条大船的事实,脸色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司马宥却以为元煜不相信自己,在故意的装模作样想要逼他自己说出怎样处置有关元煜后宅问题的话来。他想了想诚恳的说道:“本晴儿嫁给二公子就是高攀,实在不应该做出这等争风吃醋的妒妇才做的事情来。要怪也只能怪老夫和我夫人,从小把这孩子捧在手心里宠着宠坏了,才让她得罪了二公子。二公子放心吧,我与夫人昨夜已经好好的教导过晴儿,何为女子三从四德,她以后定会安分守己,守于后院,替二公子开枝散叶,断不会做出前两日的糊涂事来。”
他心中虽是憋屈,但眼下跟元煜是共同进退的一体,男人一切以大业为重,实在不应该为了纳妾这样的小事闹出矛盾,生生的让另两个姓元的占了便宜。
至于晴儿……受点委屈就让她受点委屈吧,相信今日他这样与元煜表明忠心剖白心迹,看在他的面子上元煜也不会太过为难了晴儿的。两人再圆个房,仍旧是蜜里调油的小夫妻,夫妻床头打架,床尾也就合了不是?
虽作为老父他有些心疼女儿,但他同样也是一个男人,一个野心在望强权唾手可得的男人。
他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却越发的让元煜觉得,这个司马宥心怀鬼胎,想要假意安抚之下另行阴谋诡计。
那日与司马宥谈崩之后,他就派了得力手下去查司马宥的底,万万没想到的是,手下却带回了司马宥暗中与元炯有联系的消息。
他心中有所怀疑,当初会将司马宥拉入麾下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他跟元炯和叶挽有仇,几乎不共戴天。叶挽把他儿子的一只眼睛生生的给弄瞎了,元炯又下令命人将他儿子变成了一个不能人道的废物。照理司马宥是怎么都不会跟元烬元炯牵扯到一起的。再有他的女儿已经嫁给了自己为正妻,就算是个妾,司马宥也等于是绑在了他元煜船上的人,怎么可能会糊涂到抛下自己女儿跟别人牵连?
况且那是跟了他近十年的手下了,自然不可能欺骗他。
元煜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的目光将司马宥从上到下扫了个遍。他讨好讪笑的模样落在元煜眼中,越发的刺眼起来。
他将司马晴打成这样,司马宥今日都要不顾女儿的脸面来讨好于他,定是另有目的!什么样的父亲才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变成这副惨状心中还想着息事宁人,难道司马宥长得很像为了大业能忍气吞声的人?
如果司马宥真的是元炯那边的人,那先前他劝说自己与元炯和解先对付元烬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元炯让司马宥接近他,是为了跟他和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见元煜神色莫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司马宥还当他是不相信自己愿意平息司马晴被打之事,或是小肚鸡肠的仍然在想着司马晴争风吃醋的事情不愿意原谅。他幽幽叹了口气,正色道:“二公子,晴儿毕竟年纪还小,第一次为人妻,还请二公子看在老臣的面子上不要与她计较了,好吗?”
元煜突然收敛了神色,“噗嗤”笑出声来:“岳父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晴儿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生气,同她离心离德的。那日之事本来也与晴儿无关,多是我性急暴躁了些,还将晴儿弄成这副模样,岳父大人不要生我的气才是。”
见他松了口,司马宥心底的一块大石也落了地。要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小事耽误了司马家的升途,才当真是不可挽回令人遗憾的事情。
只要元煜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他还能继续与元煜共商大事,而不是被排挤在密谋的中心之外。
“自然不会生气。这件事情晴儿也有错,二公子不要记挂在心就好。”他朝着元煜丢过去一个“我都懂得”的揶揄笑容,“男人么,偶有些特殊需求也是正常的,只有女人才会这般大惊小怪。”
元煜按捺住内心的暴躁,面上仍带着关切的神情:“说实在的,那日动手之后我心中也深感愧疚,不知道晴儿现在脸上的伤势如何了?眼看着就要立秋了,岳父初来西秦或许还不知,临安每年立秋都会举行秋猎,陛下与文武百官内眷都会参加,若是晴儿治不好脸上的伤……只怕是不能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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