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沉默了片刻,难怪褚洄来了西秦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反而要假借着套着花无渐的皮才能够现身。她不禁有些后悔起自己的决定来,若是那晚上直接跟着褚洄离开,会不会好一些?
看她有些懊恼的样子,褚洄好笑的揉了一把她的头顶:“怕什么?我不是在这儿?”
再怎么后悔他们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元煜和元炯已是不死不休之势,元煜的兵权被卸,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只要坐着看他们表演就好。现在离开岂不是将这一切都断送了,可惜的紧?
叶挽说:“倒也不是怕,只是总觉得我们这些小九九在元桢的眼里就好像是在看耍猴戏。会不会到头来弄巧成拙?”
“谁耍谁还不一定。”褚洄勾起嘴角,复又将那被自己揉乱了的青丝杂乱无章地理了理,满意地看着自己弄出来一团乱的“杰作”点了点头。“有我在,不用担心太多。实在不行拍拍屁股跑路,给元桢留一堆烂摊子不也很好?”
看褚洄动作熟稔的模样,花无渐内心不由觉得有些苦涩,面上兀自调笑道:“你们这么旁若无人的样子,是不是不太好?我还没死呢。”
“挽挽还没原谅你,你滚开。”褚洄皱眉。
“无眠刚刚不都说了算是还我人情了么?你搁这儿起劲什么呢。”花无渐说。
叶挽无语地打断两个人即将爆发的口舌之争,突然开口问道:“你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会跟元桢扯上关系的?”
☆、第324章 干黑的小花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关系。”花无渐轻吐了一口气,还带着伤的手腕轻翻,大方地替褚洄也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扬起眉,似是挑衅地将茶杯往褚洄的方向推了推,全然不顾自己腕上的伤口。
褚洄冷着脸,没有去看那茶杯,而是长手一伸将叶挽面前喝过一口的茶杯拿了过来,顺着她刚刚喝过的地方轻抿了一口茶。眉宇之间是藏也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自从来了西秦,将军大人的节操和底线就越来越低了。叶挽想。
花无渐的笑容僵了一瞬,动作优雅地将酒壶放下,摇摇头暂时不想理那个幼稚鬼。他说:“你们应当都知道我花家在十一年前出过状况的事情,当时花氏在燕京只是普通的富贾,可能还没有云州的叶家有钱。”
叶挽觉得他说“可能还没有云州的叶家有钱”的时候那歪斜的嘴角颇有些嫌弃叶家的意思,心中暗道: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她觉得叶家已经很有钱了,在花无渐眼里好像是不值一提的样子。
不过说来也是,花无渐到底是整个大燕的巨富,什么叫富可敌国,怎么可能看的上区区云州的叶家呢。
见她飘忽的神色,褚将军面无表情地想着,要不要改明儿扩大一下暗阁生意的范围。
花无渐继续说道:“我爹娘和祖父都因为商场上的对手买凶出了事,族里各位亲属又牢牢地盯着花家这块肥肉,想要趁机在无人管事的时候将花家侵吞活剥,将本就不算太过富足的家境给分赃蚕食殆尽。彼时滢儿刚出生,我才十五岁,又整日里游手好闲的自以为很有钱,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学经商之道,可以说是对花家的产业一头雾水。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好关起门来带着花滢暂离燕京,将一切生意和产业全都停了下来,以期日后的回转。”
大燕再怎么说也是法治之国,尤其是在曾后的铁血手腕之下,抢占明宅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花氏族里那些亲戚顶多也只能用“你年纪还小,管理不来这么大的产业,我来帮你管理”这样的借口来骗花无渐将手中的东西全都给交出来。
实在了不起必须强取豪夺,也只能买凶将花无渐也给一并杀了才能“顺理成章”在京兆尹的帮助下地继承这笔巨大的遗产。
可是无论是哄骗还是暗杀,总得看见人不是?花无渐就这么拍拍屁股直接带着花滢走了,留在府里的不过是一些没用的下人,就算那些奇葩亲戚们有心想要抢占也不得其法。
叶挽这个时候不由佩服起花无渐的脑子来,能这么干脆利落的为了自身和花滢的安危一走了之,也不得不说是他勇气使然。“所以你就带着花滢来了西秦?”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带着一个刚出生的花滢,能千里迢迢地跑来西秦,不得不说是勇气可嘉了。
“没,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想要找靠山我也不会往西秦跑啊……”花无渐迟疑了一下,“我当时抱着滢儿,是想去陇西找豫王的。只是当时三国大乱,国内上下都在忙着迎战西秦和北汉之事,豫王没有功夫来管我,我屡次求见无门,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我本来想往和平一点的邵州方向去的,谁知道走反了路,直接走到前线去了。”花无渐想到这件事就觉得一阵一阵的头疼,要是当初没有走反路,没有碰到元桢,那他现在命运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叶挽无语的和褚洄对视了一眼,没有想到花无渐和元桢的相遇是因为闹了这样一个大乌龙。“你还真是……运气好啊。”叶挽慢吞吞地说。“当时边境在打仗,你居然还能安然地走过去,实在是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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