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将自己的下巴枕在褚洄的肩上,手不自觉地攀的更紧了。
褚洄背着她走的很慢,很稳,半点颠簸也无。
“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叶挽轻声念道,“以后都有我陪你。”陪你看遍日月山川,陪你阅尽山河湖海。普通人要做的事情他们要去做,普通人不会做的事情,他们一样要去做。“褚洄,没有人再会丢下你了。”
那拖着她大腿的手,更热了。
……
花无渐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过懒觉了。先前在沧州军营的地牢里,没日没夜地被穿了琵琶骨吊在铁索上,合眼没多久就会被泼醒。暗阁那些臭小子也不是故意要折磨他,只是受了褚洄的吩咐不能让他睡好觉。
后来逃出来了又接连赶了一个月的路,还和暗阁那三个家伙打了一架,把自己折腾的狼狈不堪。这才有时间在自己的酒楼里睡了一个绵长又富足的懒觉,整个人的筋骨都觉得疏松又懒散的不行,就连那些伤口都好似完全不存在一般。
入了秋的下午已经不再炎热,处处透露着一股子秋高气爽的味道。
他身着一袭红衣,悠闲地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府邸门口,大咧咧地对着守门的侍卫打了个招呼。
“站住。”侍卫警惕的拦住他,“来者何人?”
“……连本公子都认不得,新来的?”花无渐好脾气的笑笑,抬起手看了看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不过没关系,见过之后就不会忘记我了。去禀报王爷,就说花无渐来了。”
守门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将他放进去好还是拦着不让他进好。
花无渐已经三四年没有来过西秦,这些人不认识他着实不怎么奇怪。
好在烈王府的守卫都是拎的清的人,素来不敢做那看不起人耽误事的事情。只迟疑了一瞬便有一名守卫向后奔入府内,去禀报烈王殿下了。
花无渐站在门口,看着高大的朱门历久弥新,心中不免觉得有些感慨。
他很快就被请进了府内,直接被管事大叔引进了书房。
“王爷最近脾气不怎么好,你当心些。”管事大叔是认识花无渐的,没想到当年那个长得像个姑娘的年轻小伙子再见时还是这般如花美貌,不由开头提醒了一句。
“谢谢大叔。”花无渐懒懒地应道。
王爷最近脾气不好,王爷的脾气什么时候好过?他摇摇头想着。
花无渐进门的时候,元桢正在批示公文,闻见有人来头也不抬一下,声音清朗道:“终于来了?”
“……殿下,”花无渐喊了一声。他看着元桢,分明样貌和去年在燕京时没有任何分别,却令人觉得元桢无端的更加英武了几分。他明明一身气势喧弘的红衣,在元桢的面前却硬生生的矮了几分。“虽烈王殿下并未传召于我,但我还是自作主张的来了。”他说。
“来了便来了,不用多解释什么。”元桢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的闲适,将公文收到一边,一双犀利的眸子扫向了花无渐。“只是……本王告诉你多少遍,办事不要顾头不顾尾,你还是那般老毛病,做的都是什么事?”
当他看见花无渐顶着一身明显的伤势时,眸子又眯了一眯。
花无渐将叶挽交给元炯之后,居然蠢到直接被褚洄给抓住了,还关在沧州的地牢里关了两月有余。更甚者……元桢不悦道:“虽你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让元烬成功的出现在了沧州。但你可知,这过程中险些出了大麻烦?”
花无渐迷茫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烈王口中的“元烬”说的就是褚洄。他两个月都被关在地牢里,自然不知道西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褚洄和叶挽留在西秦了的消息也是出来之后才打听到的。
见他迷瞪,元桢说:“元烬打扮成你的模样混进了临安,还没有任何人发现。你说,这件事你是不是得负最大的责任?”要不是褚洄最后不知怎么的就为了叶挽改变了主意,那他在大婚那日当晚极有可能就带着叶挽离开西秦。
还有元炯那个笨蛋……竟然敢不听他的命令私自将人给换了,着实令人生气。
花无渐哑然,其实要这么说起来的话,只要褚洄心里想,他再怎么防着也是无济于事的。可是硬要把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的话……“王爷如果一定要这么说的话,那么无渐知错了。”他垂下眼帘说道。
“呵,”元桢冷笑一声,“你还是这幅样子,一说你就破罐子破摔的给本王甩脸子看。谁给你的胆子?还有,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为了躲本王故意被元烬捉进地牢里的么?只是你没想到的是,元烬根本就没有放了你的意思,这才将将的逃出来罢。”
花无渐垂着头,身上的伤口带着令人心痒的疼。“王爷误会了。”他猜到了褚洄不会将自己放出来,不过故意被他抓住不仅仅是为了躲烈王,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不安。他亲手将叶挽打晕交给了元炯,简直就是在他心头上开一刀一样的难受。
无能也好,懦弱也罢,花无渐只是想用自己的方法逃避着这将要面对的一切。
后来逃出来,仅仅是因为听到了看守者无意间的谈话,说陇西……哦不,是大燕可能要变天了,他担心之余,才发现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像只乌龟一样缩在自己的壳里。便趁着暗阁首领都不在的空档,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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