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想要开开眼界,其实还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叶富贵这个老朋友。
叶富贵来西秦一趟认识了他这样的老朋友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吧。
叶挽笑眯眯与他们挥手道别,回了烈王府等褚洄回来。
“你倒是狠心,小白怎么说也算是我捡来的狗仔,你就这么干脆又轻易的把它弄回大燕去了?”还没进院子门,叶挽就听到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声,伴随着一阵折扇展开的哗啦声。
这样寒冷的冬天,元炯裹着一袭银光雪亮的狐裘大氅,露在外头的手一边拿着一只散发着温热气息的精致手炉,另一手还不忘把玩着他那标志性的玉骨折扇。他就站在叶挽的院子边上,嘴角噙着淡笑,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苟言笑戴着面具的元秋。
“三公子有何贵干?”叶挽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自从那日元炯来千里醉找过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废话之后,叶挽就鲜少在府中碰到元炯。一是他每日忙着跟各位大臣打交道巩固自己的势力,二来也是叶挽故意躲着元炯,不想跟他碰面。
到目前为止元炯都还没有暴露出符合他心性水准的手段,看似平和无害,却让叶挽暗地里更加的心惊。元炯的本事绝对不止现在显露出的这样单纯无害,单单就从元煜反叛的事情上来看,固然有褚洄安排丹青挑唆的效果在,但同样的,褚洄在西秦的朝中是没有半点人脉的,要想让全朝上下的大臣都孤立元煜,其中少不了元炯的手笔。
叶挽本以为元炯会故意在褚洄领兵捉拿元煜的时候动什么手脚,固特地留下来想要帮褚洄应对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和元炯。只是没有想到元炯却好像完全不关心祁罗江的事情一样,一本正经的该干嘛就干嘛,每日除了拜访大臣拉拢大臣就是关在自己的房中研读政史和兵法,就像一个积极向上的阳光好青年。
这在别人身上或许是正常,但是表现在元炯的身上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算是当叶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防着元炯总是没有坏处的。
元炯温声笑道:“没什么事难道就不能找阿挽聊聊天了吗?许久不见阿挽,我都要以为阿挽在故意躲着我呢。”叶挽平日里不是泡在千里醉就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玩鸡和狗,让他相碰都碰不着面。
叶挽说:“三公子说笑了。”
“阿挽何故待我如此疏远?”元炯遗憾的“啧”声,顺带着虚弱的咳嗽了两声。这儿的冬天不仅仅对叶富贵是场考验,同样也是对元炯是场考验。他捂着心口猛地咳了几声,又道:“我以为我们俩曾经是一同游花灯会的朋友关系,怎的现在如此疏远,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说到花灯会叶挽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当日她心肠一软被元炯算计,又怎么会现在还硬生生的被困在西秦,导致后来搭上了个褚洄?
虽说他们后来使尽全力的扳回来一些,搅乱了西秦的内政,但若是当初她能直接离开,说不定有褚洄在现在的陇西也不会出这样麻烦的事情。
叶挽淡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能走到一处去?三公子以为我俩是朋友,可能想的太多了一些。三公子还有事吗?若无事的话就趁早回去歇着吧,你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在外头呆这么久。”元炯想要涉政,只怕他的身子也不能答应。
“呵呵,阿挽这是在关系我吗?”叶挽低估了元炯厚脸皮的程度,元炯笑了笑又道:“听说我那大哥昨晚上已经押着二哥回来了,现在进宫去也不知道会如何处理二哥的事情?”
叶挽心头一跳,昨晚上她和褚洄偷偷摸摸的摸进烈王府,应当没有任何人知晓的。就连赤羽和丹青押着元煜回来也是接近早上的事情了,元炯竟然知道褚洄是昨天晚上就回来的事情,他在烈王府到底有多少眼线?
她面不改色的跳过这个话题,答道:“我非烈王殿下,也非西秦帝,我又怎知朝廷会如何处理元二公子的事?虽说元二公子身份特殊,但反叛在先,暴政在后,也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嗯,我觉得也是。”元炯点点头表示认同她的想法,“二哥这一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岂不是正如了三公子的意么?”叶挽讥嘲的笑了笑,“三公子当初抱着那样的目的逼元煜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难道不是瞧准了元煜的脾气,就想看到他今日的下场?”
元炯一滞,故作惊讶道:“阿挽这说的是什么话,二哥糊涂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他的不是,我也相当痛心疾首,怎么从阿挽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变了味似的,变成是我怂恿元煜行此事?”他顿了顿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况且要说二哥今日的下场,怎么说来也不可能怪到我的头上,大哥比我更应该承担此时的后果,不是吗?”谁都知道元煜身边的黑袍人是褚洄派出去的卧底,谁能猜想元煜后来做出的一系列举动是不是有褚洄授意那黑袍人唆使的?
褚洄不仅仅是结束内乱的有功之臣,同样也是令人怀疑的帮凶。
元炯的手脚就干净的多了,他看似可疑,同样也是无辜,没有人能怀疑到他的头上去。
叶挽的表情冷下来,凉道:“三公子说这话,好似是有挑拨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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