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下手的是个本该死的人,明日倘若对普通军中良将下手怎么办?
不要说豫王想得太多,毕竟叶挽与豫王相处时间不久,不了解她的品性。能够提点一下叶挽对她对镇西军来说都是好事,不能因为她是褚洄的心上人就区别对待。
“豫王殿下!”虽豫王心中是这么想,但是听在七队众人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一百军棍!他们大男人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直接打死,叶哥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了?更何况军棍还是打在腰际靠近臀部的位置……军营里到处都是男子,即便有褚将军在,叶哥肯定也多有不便,这可如何是好?
“豫王殿下,一百军棍万万不可……”甄玉急道,别看叶挽身手了得,可是他作为一个曾经帮叶挽换过伤药的人……知道叶挽其实有多细皮嫩肉,稍稍碰一下就会像嫩豆腐一样碎了的那种。要打她一百军棍,叶挽还不直接给打散了?
虽脑海中浮现起那有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但是大急当头,甄玉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想什么,只是固执地看着豫王:“殿下,叶都尉无论如何也是为我们打抱不平才会动手,可否从轻处罚?”
豫王身边站着的将士们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甄玉和七队的人,豫王殿下虽待下属极好,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在豫王殿下跟前质疑他刚刚做的决定,尤其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果然,豫王的脸色沉了下来,看向甄玉的目光有些莫名。
叶挽道:“行了你们,动手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你们用不着担心我。”她知道今日讨不了豫王一顿罚,下手之时也只是心中实在气不过。有褚洄在她根本就不担心受罚的事情,即便豫王把她打的只剩一口气了,她也相信褚洄有法子能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虽然抱着这样的想法不太好,但是这也许就是恃宠而骄有恃无恐的感觉吧?
叶挽心里美滋滋的,并没有因为即将受罚而感到害怕。偶尔想要任性一回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开心。
褚洄似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似的,剑眉微扬,看叶挽暗自得意的模样很想给她来两毛栗子。
“叶哥……”段弘杨嘴一扁,又要哭出声来。
豫王头疼的咒骂了一句,怒道:“打住!你们就不能等本王说完吗?”
褚洄勾起唇角,似乎豫王的反应同样在他的意料之中。
虽说成年之后就和豫王聚少离多,自己领兵屯驻羡州,每年也只有特定的时候能跟义父见那么几次面。但是他毕竟是从小就在豫王的身边长大的,豫王心里想什么他同样能猜的一清二楚。
义父并不是真心想要处罚叶挽,否则以他平日里说一不二的性子来说,甄玉他们这般劝谏,说不定义父一怒之下会将一百军棍变成两百军棍。他只是需要一个叶挽能替他做事的由头,小惩大诫。
看褚洄精明又淡定的模样,叶挽忍不住暗骂一句老狐狸。难怪刚刚一言不发没帮她说一句好话,原来早就料到她不会有事。
只听豫王道:“叶挽,你身负重罪,当初女扮男装混入军营本也是欺上瞒下可杀头的大罪,但念在你对镇西军有功,本王可不予追究。此次你胆大妄为,在本王的军营里将本王的兵将打成这副模样,你可知罪?”
“叶挽知罪。”叶挽轻声道。
“本王本欲重惩,打你一百军棍,打死为止。但,你身为巾帼,不让须眉,本王甚是佩服,眼下愿给你一个机会将功折罪,你可愿意?”豫王缓缓说道。说实在的,他的确是很欣赏叶挽这个丫头,如果她是男子的话就更好了,定能做好洄儿的左膀右臂,匡助大业。
七队众人眨眨眼睛,面面相觑,豫王殿下这话的意思是,只要叶哥帮他做事情,就可以免了叶哥的罚了?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段弘杨跳出来喊道,遭受了不少人的白眼。
叶挽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点头给豫王一个台阶下:“豫王殿下愿原谅叶挽,叶挽自然从命。”
“好,你也知道今日之事源自赵寅怀疑你七队将士是朝廷奸细。现沧州军营中也确实有朝廷内鬼,本王甚是头疼,你若是愿意替本王将内鬼全都揪出来,本王就免了你的罚,如何?”豫王如是说道。
刚刚欢喜十分的七队众人面色一下子凄苦起来,要知道揪出军营里的内鬼是连豫王殿下自己都束手无措的事情,已经拖了快一个月都没有任何办法,眼下交给叶挽能免除责罚虽是好事,但若是不能揪出来呢?
“豫王伯伯,您这不是难为人么……”段弘杨委屈的说,“您如此英明大义都找不出来的人,我们叶哥怎么能找得出来呀?”
他明明是想要替叶挽说话,偏偏还要趁机拍拍豫王的马屁,令众人哭笑不得,纷纷感叹老段将军生了个活宝。
“问你了吗?”豫王没好气的说,“本王在问你们叶哥!”
豫王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引得七队众人发笑,但又生生的憋在脸上不敢笑出声,硬生生的把脱口而出的喷笑给憋了回去。从豫王殿下嘴里说出来的叶哥……嗯,别样的喜感。
甄玉皱紧眉头,他同样不怎么看好此事。段弘杨说的话也并非是无的放矢,这揪出军中奸细的事情已经拖了快一个月,无论怎么彻查都查不出,内鬼好像是凭空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豫王殿下在出事之际将整个沧州军营都封锁了,只许进不许出,却仍是毫无头绪。这样让什么事都还不清楚的叶挽进来查,难度实在是有些大的,就算有他们和褚大哥帮忙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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