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他们抵达邬江畔之前,就已经率先绕道来了一下上饶营地,这才知道段将军带领前往邬江边偷袭朝廷军一事。是以还未来得及去拜访甄将军,就立刻调转马头不停马蹄地赶到了邬江边上,恰巧遇到了段将军被冯凭那个死太监逼急了想要自杀式地斩断连接陇西与燕东的邬江桥来想方设法能折损多少朝廷军是多少的做法。
段将军虽是长辈,但他的做法叶挽实在是不敢苟同。
虽说他的想法叶挽能够理解,不能让朝廷军踏入陇西的地界一星半点来维护陇西的尊严,他便宁可自己身死也要将那批朝廷军留在邬江边上令镇西军后面赶上的援军将他们生生困死。但是他忘了自己本身就是甄将军的左膀右臂,是他的兄弟,甄将军的长子刚刚殉身而死,若他再出了什么事情,对甄将军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对整个镇西军来说又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还远远没有到需要用自己的生死来换取镇西军存活的关键时候,甚至连冯凭那个阴人都没有牵连到,就这么干巴巴的死了多不值得?
叶挽表情莫名,若是被甄将军知道了段将军的所作所为,不知道要怎么好好惩罚他了。
想着,一众剩余三万左右的镇西军将士们已然“押着”对面的四五万朝廷军回到了营地,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营地中剩余的镇西军将士们表情精彩极了,纷纷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群被押回他们营地的敌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认知发生了什么错误。虽已经有士兵先行赶回营地来报讯说小胜对面一二,俘虏了敌军,但是他们也不敢猜想是俘虏了这么多啊!还有对面的先锋军主将谢青闻,看他嘴角挂着淡笑悠然自得半点没有身为俘虏自知的模样镇西军的兄弟们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守营的士兵揉了揉眼睛,率先看见浑身浴血的段将军,连忙吩咐人冲上去帮忙:“段将军怎么样,有没有事?快,快去请军医!”
“哎!”段飞胡乱挥了挥手甩开他们的搀扶,不满的嘟哝道:“多大点事儿?不要军医不要军医,你们几个,赶紧收拾收拾将这儿的人处理一下,老子还要去见甄将军呢。”
“处理……?”那守卫傻了眼,瞪着一众表情各异的“俘虏敌军”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
从前也有过俘虏几万敌军的状况,不过那都是在沧州或是邵州的主军营里,地广营大,要放多少人都不在话下。再者多数都会通过燕京的旨意之后被送还回敌国以换取资源粮草或是金银,只有少数部众会一关押就是几月几年的情况出现,再不济就一不高兴都砍了,粮草珍惜,哪能用来养敌军俘虏?
现在他们只是临时在上饶安营扎寨不说,条件简陋,营地也算不上大,牢笼修建之时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关这么多人的情况,只怕连这儿一半的人都塞不进去。现在段将军要他们将人处理,怎么处理?全杀了?
看他纠结的模样,叶挽不怀好意的笑道:“将人全都关押起来就是,牢笼小就挤一挤,都是大老爷们的想必不会介意。我们一会儿还要去见甄将军,就委屈谢小将军了。”
“啊?”谢青闻一愣,脑子没反应过来似的眨了眨眼。他倒是没有想过来了这边会被如何处置,但是照叶挽的意思是?要把他跟所有的手下士兵们关到一起,还要挤一挤?麻烦给点面子好不好,他再怎么样也算是个敌军大将,叶挽不会打算把他就这么关到大战结束吧?!
谢青闻默默的想,要是被爹知道了只怕自己这是要倒大霉了。毕竟在邬江畔之时自己看见褚洄就不战自降了……不对,应该说是和褚洄叶挽二人的关系实在是有些亲近,他倒没有想要投降,但是一来关系太好脸皮太薄没好意思背水一战,二来邬江桥已断,正如段飞所说他们就是瓮中之鳖,拼死一战也不过是早点投降也晚点投降的区别,总归最后的结局是成为镇西军的俘虏。
希望爹听到了这消息不要生气吐血。
叶挽笑眯眯道:“虽说古来素有不虐俘虏的不成文规定,但谢小将军也看到了,咱们镇西军的营地实在小了一些,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更何况粮草稀缺,要多将养你们一众?挤一挤牢笼,少吃两顿饭,应当也算不上是虐待,你说是不是?”
“咳……”谢青闻犹豫的摸了摸鼻子,“可是咱们关系也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个时候一定要记得攀关系攀关系攀关系!
叶挽点头道:“没错,咱们关系也还算不错。这样吧,那烙痂就不用你们烫了,一个个长得模样怪俊的,堂堂男子汉烫了也不怎么好看。这段日子就劳烦你们互相包容一下,挤一挤就算了。我敢保证,在这儿没有任何人敢趁机欺负你们,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不怎么样!谢青闻苦了脸。
早知道叶挽是个黑心黑肺的,他拼死也要在邬江边一战来保卫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啊。
见他苦着脸的样子,叶挽偷笑了两声,眼角的余光瞥向褚洄。
虽说她打了些小主意,但是总的说的话也没有任何问题。他们营地确实不大,想要多养这么多人势必就会影响到自己的士兵,就算是谢青闻跟他们关系还算不错他们也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褚洄见她狡黠的模样,挑眉凉道:“谢小将军可愿以劳换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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