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叶挽甚至都想要将谢远打晕了带走。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正想着,一对黑色军服的朝廷军远远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叶挽想也不想,瞬间就掀起了自己身上黑色的朝廷军军装,露出了下面暗红色的谢家军服。动作之快,看的周建眼花缭乱。
“还愣着干什么?”叶挽皱眉斥了一声。
周建心头一跳,也跟着将军服给脱了下来扔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喂,你们在那边干什么呢!”就在周建刚刚把黑色军服藏起来的一瞬间,就看到那些朝廷军不满地走了过来。大摇大摆的模样跟刚刚叶挽走路的姿势如出一辙。
叶挽微微皱眉,冷冷地看向来人,轻声道:“我们在这儿好像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吧?”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顿时换了一个人,看的周建目瞪口呆。
他学着叶挽的样子,微抿着嘴角,作出了一副耿直的模样,看向那些朝廷军的目光中带着一些不满。
“呵呵,丧家犬还敢跟我们这样说话。”那些人嘿嘿一笑,高昂起头抬着下巴,似乎是在从鼻孔里出气看着叶挽和周建。
不过说来也是,这些朝廷军来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谢家军和先前那些朝廷军在镇西军的手里吃了亏,不得不放弃邬江边上的营地转而退兵到陌州城里来的吗。要不是因为他们第一战大败,朝廷也用不着派他们到这儿来襄助不是吗?
叶挽梗着脖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彻底取悦了那些士兵,在其中一人还欲再说的时候旁边一人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喂,我们刚刚来这儿,惹事不太好吧?”
“说的也是。”先前说话那人耸肩笑了笑,完全没有把叶挽放在眼里的样子。“不过是些背锅的倒霉蛋罢了,到最后不还是要看咱们的吗?哈哈哈!”他们哂笑着踢了踢脚下的雪堆,将雪踢撒在叶挽和周建的鞋面上,颇有些挑衅的意味。见叶挽紧握着拳头屈辱的模样,再次哄笑着一帮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人一走,周建就见叶挽又换了一副神情,恢复了从前淡定又冷静的模样,只是高扬着眉似笑非笑的样子显示出她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在感叹叶挽惊人演技的同时,周建不禁想到了从前在羡州军营里的时候马都尉每次给他们讲解的课程,心中暗想:再怎么样生动的讲解也不如实地演练一番来的实在。
“叶哥,咱们现在怎么办?这帮朝廷军也太嚣张了,完全都不把谢家军放在眼里……谢家军怎么说也是镇守了北境十几二十年的铁军,就被他们这般侮辱,实在过分。”其实先前的战役当真跟谢家军没有半点关系,都是以前的那些朝廷军在作死,现在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实在是太倒霉了。
叶挽拍了拍自己被他们踢起的积雪溅到的鞋面,冷道:“没事,他们早晚会付出代价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管他是朝廷军还是皇军,等死而已。
是夜,叶挽和周建又换了一副装束。周建还来不及感叹他叶哥就是个百变小魔女,他们混进了军营整整一天,和各种人打交道无数,硬是半点都没有露出马脚来,让周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就算叶哥混到冯凭还有莫文渊的面前也不会被他们发现她就是叶挽。他不禁有点怀疑叶挽故意把他一起带来不是为了互相照应,而是在找机会让他多学一点内容。
周建暗暗得意,开小灶的感觉真是美滋滋。
他们一本正经的站在主帅营的帐前,手里还握着朝廷军所用的长枪,正襟危立。
原本帐前的侍卫已经被叶哥打晕了拖到营帐背后去了,看叶哥下手那么重……大概到明天早上他们也不会醒了。
小雪纷扬,覆盖在他们的眉头肩头,让周建冷的不由打了个寒战。即便是在陌州城里驻扎,也抵挡不住那呼啸而来的北风。
帐中灯火通明,其间还不断的传出争执之声。
“谢将军,希望你能知晓自己的本份。现在本将才是主帅,娘娘下令,营中一切事由皆由本将处理。”里面悠悠的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正是早前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就走近营帐去的莫文渊。
“可是现在陌州百姓怨声载道,尤其是陌州西的百姓们,都已经觉得朝廷放弃了他们。在这个时候难道不应当立刻执枪反击,不要让他们寒心吗?”这是谢远的声音,他听起来很生气。现在朝廷已经将他降为副帅,整个陌州军营里有什么事都是听莫文渊的话,甚至还有冯凭这个监军,没有一个人会听谢远的。
莫文渊又道:“谢侯爷现在未免也管得太宽了一些吧?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他们寒不寒心的跟谢侯爷好像没什么关系。还是谢侯爷觉得,自己已经能够代替陛下和娘娘做出决定了呢?朝廷自然是希望我等能够尽快收服失地,不过怎么样也要看实际情况,并不是说你一两句话说收就能收回来的,不是吗?”他悠哉地饮了一口茶,镇守南疆那些不毛之地十余载,现在终于让他等到了咸鱼翻身的机会,又重新被朝廷想起来启用了。
要是随随便便的就听了谢远说的话冒进,损失将士都是小事,要是反被镇西军打败了又如何?他这主帅之位坐不稳几天就又要重新交出去,他可忍受不了这样的情况出现。
陌州西那块地方失了就失了,有本事就让镇西军铁蹄踏过攻到陌州城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镇西军的刀枪硬,还是他陌州城的城墙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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