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鸣,你没话说了吧!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奸佞之徒,身为陛下皇叔,却假借着替楚家翻案的名义打上燕京,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一己私欲吧!”那官员神色疯癫,口中念念有词的一步一步朝着大殿前方靠近。路过的官员们纷纷避让,生怕被这疯子牵连,惹得豫王殿下发怒。“你装什么大公无私,装什么人间正道……什么翻案什么正义都只是你用来掩饰自己野心的皮壳而已。天哪,大燕有这样的帝王,将亡将亡!”他不断的说着,看向正前方的萧万疆目光中也充满了同情和遗憾。
“陛下,不要害怕。我们都会支持你的……豫王下台!豫王下台!”他高举着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野心似的,不断的重复着豫王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登基为帝,并不能令得所有人心悦诚服。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和慌张,心中不断念叨着希望这样的疯子不要靠近他们。
元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忍不住手痒想要去掏折扇。但是想着现在还是在泰华宫的大殿之上,硬生生的忍住了,一手托起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好戏。
在这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叶挽就敏感的去观察元炯的表情。在她的认知当中,大燕朝臣是不会蠢到这个地步,以为在这个时候还能靠自己说两句话扳倒豫王,告诉全天下豫王并不是天命所归的。尤其是这些朝臣的未来眼下都掌握在豫王的手里,现在去得罪豫王只不过是找死罢了。
她也并不怀疑这是萧万疆所为。萧万疆废帝和曾如水废太后已成定局,且有那封不容置疑的罪己诏所在,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即便不是为了楚家,即便豫王是野心勃勃,也没有他们说话的地方。对于大燕百姓来说瑞嘉帝的时代就仿佛是过眼云烟,并不能在他们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大燕百姓想要的只是平安,宁静,幸福,诸如瑞嘉帝和曾后这般为了大战引得民不聊生的从来都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
所以在那官员冲出来的第一时间,她就是抬眼去看元炯的表情。不是大燕官员自己所为,也不是曾后所为,那就是这两个虎视眈眈的敌国想要在这个时候看好戏了。
不过看元炯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做的。更何况以元炯的手段来说,他想要看笑话也绝对不会看豫王的,而是会更想看褚洄的笑话吧。
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叶挽的目光略过元炯,看到他另一侧的狄娜公主。狄娜公主神色平静,颇有些好奇无辜又义正言辞的模样。叶挽微微勾起嘴角,这位公主的演技着实是夸张了一些,身为想要看大燕好戏的北汉公主,这个时候应当是如元炯一般能有多想看好戏就有多幸灾乐祸的,她越是装作无辜可怜反倒越有可能是她所为。
叶挽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眼自己这边队伍最前列的褚洄,看到褚洄同时也向自己投来稍安勿躁的目光,叶挽心中稍定,看来他也发现这是北汉的无聊诡计了。
那官员口中骂骂咧咧,越说越过分,到最后恨不得差点跪倒在萧万疆的面前以示忠诚。吓得萧万疆连连后退两步,不断的摇着头说道:“不、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叶挽眯起眼。豫王并没有想要杀了萧万疆以绝后患的意思,听褚洄透露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封萧万疆为亲王,赐封地让他安度下半辈子。横竖这都是老一辈的恩怨,与萧万疆没有半点干系,且豫王殿下身为萧万疆的皇叔,若是做的太过分反倒会引起天下的忌惮,觉得豫王殿下心狠手辣,已然夺得皇位却连自己无辜的侄子都不愿意放过。
北汉此举无非就是想要引得豫王心中对萧万疆的怀疑,觉得他是不服气自己夺位,然后将萧万疆赶尽杀绝以绝后患。至此豫王殿下的名声在整个大燕就会充满残暴血腥的意味,声名狼藉。百姓忌惮害怕,必然会与豫王殿下离心。
只是他们会不会太看不起豫王了一点?豫王若是想要怀疑萧万疆,想要杀了萧万疆,早就会动手,何必等到现在多了几分无聊的怀疑而动手?他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否则半年前也不会在楚弘将军的手下说反就反,半点不留情面。
他到底不是楚穹苍,他不会忠于无聊的人事物,豫王的一辈子只为自己而活。
叶挽放下心来,看向座上豫王殿下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钦佩和敬意。在这个时代能拥有这样的思想,豫王殿下已然是十分了不起的人物。
果然,豫王并没有因为这无聊的朝臣有点半波澜的情绪,在整个大殿只剩下这个疯子疯疯癫癫的喊叫声中,无视是否有礼官传唱,向前一步跨到了龙椅之前。他动作优雅又充满了气势充足的霸气,一撩龙袍的衣摆,悠然坐下,背脊挺的笔直安坐在那龙椅之上。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不需要忌惮谁的怀疑,他是萧天鸣,他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礼官蓦地惊醒,为了不打断登基吉时,在豫王毫不迟疑的动作之下鼓足了勇气大声将祝词唱完,且声声响亮,盖过了那疯了的文臣的惊喊之声。似乎是要跟他比拼谁的声音更大似的,那礼官脖子上都暴起了青筋,整张脸憋的通红,梗着脖子一声比一声更加嘹亮。
百官们定下心来,豫王的沉稳和成熟令得他们整颗心都仿佛被安抚着一样沉了下去,齐齐垂手站立整齐,并没有因为殿前有个疯疯癫癫的官员而感到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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