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褚洄,叶挽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应该在什么时机跟褚洄说这个算得上是好消息但是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的消息。她无奈道:“即便如此,我知道你们忧心于我,也不应当把我看的跟什么瓷器玉器一样,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懦弱无用吧。”
“你不是懦弱无用,而是太坚强有用,所以大家才会更担心你。”甄玉肯定道。
“……”叶挽摆了摆手,暂时算是接受了他们这两天暗戳戳的背着自己议事的做法。她看向燕绥问道:“先前你说将谢青闻暂时收押起来,原因是什么?”她左边的眉毛微微扬起,只有熟悉叶挽的人才知道这是她心情并不怎么愉悦的表情。
燕绥看了甄玉和段弘杨一眼,答道:“你还记得你们在大昌平岭内的断崖时,那些北汉人对谢青闻说过一些话,然后本应作为俘虏的北汉士兵被谢青闻就地正法的事情么?有几人回来之后与我复述一二,我这才知道那些北汉人对谢青闻说的话是类似于‘你不能这样过河拆桥,你应该救救我们’的意思。我与褚洄和北汉人也有过相战的经历,自是懂得一些他们的语言,若是赤羽在这里,也是能听懂的。”
他将那几名士兵所转述的北汉语又重复了一遍,的确是与那日所听到的一般无二。
叶挽微微皱起了眉,看向甄玉和段弘杨同样认同的表情,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见叶挽欲言又止,燕绥安慰道:“此事与叶将军没什么关系,毕竟叶将军也不知道谢青闻竟然这般狼子野心,想要通过北汉人的手打压报复我们镇西军……想来是当初定国侯爷和谢家军的事情,带给谢青闻的冲击和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无论如何,谢家军和定国侯都是毁在褚洄的手里的。不说什么立场不立场的问题,褚洄亲手杀了定国侯谢远是不争的事实。
说到谢青闻,段弘杨的表情就陡然变得愤怒,夸张嚷道:“亏我还把谢青闻那小子当做兄弟,他竟然这一年以来都对镇西军怀抱着恶意!想要默不作声的联合北汉人将我们的底都掀出去……难怪当初我们在丰州城附近的时候会碰上北汉杀手呢,没有想到是谢青闻暴露了我们的行踪。”行军一事素来都是机密,他就不信敌军真的有那个方法能确切的掌握他们的位置。
“真是没想到,谢家军不是和北汉人有二十年来的旧仇的么?谢青闻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和北汉人联手?……”段弘杨还在一个劲的碎碎念着,成为了此事议事厅当中的背景音,带着一些令人觉得颇为烦躁的情绪。
甄玉白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燕绥安慰道:“想当初谢青闻向陛下自请跟随同来北境,可能就是打着暗中动手的主意吧。索性那几名北汉人最后因为怕死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虽说当时队伍中并没有听得懂北汉语的人,那些人又被谢青闻给杀人灭口了,不过他却没有想到队伍中有记忆力惊人的兄弟们能够将所说的事情全都复述出来……若是让他继续在背后潜藏下去,那对我们镇西军来说才是大大的不好,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谢青闻当真与北汉人串通,想要将镇西军置之死地,为定国侯复仇,所以才会向陛下自请跟随前来北境的么?
那些北汉人说的是事实,他当真听了脸色惨白,当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才会杀人灭口么?
还有斥候营的兄弟们出事,也真的是因为谢青闻在暗中捣鬼,所以才会让他们凭白损失了百余名斥候的么?
看着段弘杨悔不当初,把谢青闻当做好哥们儿的样子,叶挽突然就开口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去看看谢青闻,看他有没有什么好说的。”她拔腿欲走。
“叶将军去问,他自然是会说自己是无辜的。毕竟我们只是凭借着北汉人的只言片语,并没有十足的证据。”燕绥说,“不过我也是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理,所以才会暂时将谢小侯爷收押起来,在战事结束查明事情的真相之前,暂时就请谢小侯爷安分的在牢中呆着了。”
燕绥考虑的也有道理,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定谢青闻的罪,但是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遂就先将谢青闻关押起来再说。
叶挽长长的“哦——”了一声,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先这么办好了。”
“叶将军若是有什么想法,自是可以提出,我们商议之后再定。”燕绥道。
“不用了,燕将军所设想的十分周到,我并没有什么异议。”叶挽摇摇头,“只是接下来再有战事,还是希望燕将军能够不要有所顾忌,尽量让我一同参与。”
“这是自然。”
出了议事厅,叶挽的秀眉微微皱起,长久都没有舒展开来。
燕绥的所作所为从各个方面看来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因为担心镇西军的安危所以就暂时将危险因子摁在摇篮当中,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所以不希望她大动干戈,况且无论从什么方面考虑燕绥都没有出卖镇西军的理由。
他与褚洄从小一起长大,若要论信任的人,除了暗阁之外必定就要多增加一个燕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带给叶挽的感觉就是有点奇怪,总觉得燕绥好像是有点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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