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惑邕一声低呼,面上瞬现凝重之色,目光死死盯在烛奚黎脸上,质问道:“是他回来了?!”
烛奚黎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重重的一点头。
惑邕瞳孔一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五味翻杂,忍不住低吼道:“他不是已经被放逐出去,如今怎会回来!”
“我怎么知道!”烛奚黎烦躁的回道,将碧玉鳞甲朝怀中一收,面色难看不已。
“没想到那家伙竟去了黑曜皇朝,还当了一介女人的妖侍!”
烛奚黎重重喘着粗气,甚是不愿说出这一事实。
“先前我就查探过,那女人身上残留的气息定是那家伙没错!”
惑邕闻言一震,面色难看不已。
“天妖,烛九幽……”
惑邕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个曾令西荒动乱一时的名字来。
天妖一出,上古血脉必现!
荒地妖族无数,能成大道登帝位者却寥寥无几,蛇族本为上古烛龙大地后裔,万年衍息所残存的神裔血脉已稀薄无比,只有身为天妖者方能承袭先祖厚重血脉。
何时不好,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青玉的出现如一颗巨石骤然投入平静的湖中,激起千风万浪。
而身在玄天池中的许观音,全然不知,自己不知不觉中陷入了风暴的中心。
……
玄天池中,一个动人的躯体盘膝坐在其中,倏然,那躯体微微一动。许观音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掀开眼帘。
她看着自己光滑如玉的手臂,不过几日功夫,她身上的伤痕已被玄天池中的灵力滋养的尽数好转。
这几日里谁也不曾出现,许观音曾试着了解自己身处何处,却发现这寒池似永远没有尽头,无彼无岸。
出了寒水天地间全无他物。
这一结果让许观音受挫无比,这里虽是疗伤胜地却也是一则牢笼,以她的实力想要逃出去绝不可能。
慌乱过后,许观音也镇定了下来,既然烛奚黎想借由自己引出青玉,那他绝不可能一辈子将自己关在这寒池中。
“快来了吧……”许观音喃喃道,那日她顶冒凤翔公主的名头已过去了许久,也是时候该传来动静了。
犹如应正她心中所想一般,玄天池中的气机霍然一变。
许观音全神戒备,只感觉周遭传来一股扭曲之感,前方空间一阵诡异的变形后,一个修长的身影突兀的迈入其中。
正是烛奚黎!
烛奚黎的目光在许观音身上转悠一圈后,不屑的一声嗤笑,许观音警惕的瞪着他,只见他手指微动,掐出一道玄妙的指诀,一股诡异的力感霍然将她包裹住。
烛奚黎指尖似出现了一个黑洞,转眼间便将玄天池吸入了其中。
一阵诡异的晕眩感过后,许观音瞪大眼,霍然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屋子里。烛奚黎一脸傲慢的站在自己五步开外,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一抹幽光渐渐从他指尖淡去,隐褪为一个诡异的妖文刻在他食指关节之上。
界中界!
许观音美目一瞪,自己先前所处的寒池果真是另一个空间。
烛奚黎不紧不慢的收回指诀,他斜睨了许观音一眼,双掌突然一拍。
“啪啪!”
一个修长艳丽的身影徐徐走了进来,许观音瞧着走近的那个身影,心头一沉,眼中爆射一股怒意和震动。
“没想到真的是你!”
许观音深吸一口气,冷眼看着立在自己身前那个美艳无双的男子,只觉他面上那无懈可击的笑容分为刺目。
“华荣!”
“几日未见,见公主一切安好,华荣便放心了。”华荣冲许观音微微颔首,丝毫不为她面上的怒火所动。
“好一个主仆情深!”烛奚黎一声嗤笑,视线不屑的从华荣身上落下。
“你既是这女人的旧仆,那就替本王与惑邕好生招呼这位公主殿下,可莫怠慢了‘贵客’!”烛奚黎别有深意的冲华荣说道。
“喏!”华荣低眉顺眼的答道,模样恭敬无比,挑不出一丝错处。
烛奚黎俊眉一挑,冷哼了一声,身形眨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女子漆如点墨的眸中怒意分明,对面,男子那美艳若花的面庞上笑容完美无缺。
被背叛的怒火如一头野兽要冲破牢笼,许观音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嵌入肉中,才将理智拉了回来。
“妖本无情,此话果真不假!”许观音一声冷笑,嘲讽的看着眼前这张曾对自己谄媚无比,满眼爱慕的男妖。
华荣风淡云轻的一笑,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人族中有一句话叫良禽折木而栖。”
“好一个良禽折木而栖。”许观音嗤笑道,她恨不得此刻有一把刀在手,她会毫不犹豫的将这张口蜜腹剑的的脸给刮花。
“华荣自问在府中这几年里尽心侍奉,可你的视线又何曾为我停留过半分。”华荣呵呵一笑,眉梢间满是令人陌生的冷意,他敛眸看向许观音,眸色莫测难辨。
“华荣所言可是事实呢,公,主,殿,下!”
许观音渐渐眯起眸子,深深的看着他,所有的疑惑都在瞬间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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