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渐散,剑冢的尽头,玺渊眉头紧拧,几乎是慌忙的他将银色面具重新覆在脸上。不稳的情绪刹那间消失不见,他似乎又恢复了平时冷漠的模样。
只有那双灰黑色的眸子,不时有光芒闪烁,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深不可测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究竟为何……自己要救下她?
第40章 羞于面对**
暖,说不出的温暖之感犹如春水般似钻入血液流淌在整个身躯内,晕眩中似有一双轻柔的小手滑过自己的身体。
许观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她想要凝神看清楚对方,但如潮水般的疲惫感充斥在她身体的每一寸,神智在短暂的清醒后又陷入晕厥之中。
白语楼内,鸢尾恭敬的关上门,临行时她看了一眼药池中女子恬静的睡颜,想起之气她那狼狈凄惨的模样不由低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两位还在外面等着自己,她不敢再耽搁,理了理鬓角,快步朝着二楼那人的寝室走去。
“她情况如何?”
鸢尾刚一进门,那极负磁性的声音便紧随而至。
“身体上的都是些皮外伤并不碍事,不过她精神损耗极大,怕是要休息好几日方可恢复元气。”
长生点了点头,示意鸢尾退下。
扫了一眼屋内那抹一直未语的身影,见他并未开口,鸢尾心里松了口气,正欲退下,却听玺渊的突然出声道:“慢着!”
鸢尾身子一绷,对于玺渊不止是她,整个极乐谷的女修皆存有一丝畏惧之感。
只要未犯下大错,在长生面前她们可肆意而为,但面对玺渊,哪怕是一个眼神也如封喉利剑一般,叫她们心胆俱寒。
“玺渊大人有什么吩咐?”鸢尾拘谨的问道。
玺渊手臂突然一扬,将一个莹白的玉瓶抛了过去。
鸢尾手忙脚乱的接过,玉瓶一入手,便传来一阵暖意。鸢尾看着手中的玉瓶,俏丽的面庞上有瞬间呆愣,继而美目中闪现出一抹惊讶之色。
“将这个给她服下。”
“是。”鸢尾压下心头的震惊,郑重的答道。见玺渊再无吩咐她这才转身离去,只是那身影分明比来时要沉重了一份,两只玉手紧紧攥着玉瓶,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似唯恐将那玉瓶磕碰了半分一般。
屋内,长生看着鸢尾离去的身影,唇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看着屋内那纹丝不动恍若睡去的身影,忍不住揶揄出声:“璇玑丹,若我未记错你为了炼制它可是足足闭关了十年,如今居然这般轻易的就将它给了那丫头?!”
窗前,玺渊照旧坐在轮椅上,面具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恍若睡去般闭着,似全然没听闻到长生戏谑的问话。
长生也不着急,目光揣度的看着他,眼中异彩纷呈,犹如抓住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一般。
“她既通过剑冢的考验便为真正秘教传人,自不能再有所折损。”良久后,玺渊冷硬的声音才响起。他睁开眼,眸色一如往常,长生的挑衅似对他不起丝毫作用。
“若真是如此,那最后关头你为何要救她一命?”长生唇角的弧度愈发深邃,他视线垂落在玺渊袖口处的那抹血迹上,紫眸荡出一抹笑意。
“以你的性格,便是我惹你不喜,即便有千年交情怕是我死在你面前,你眼睛也不会眨一下。”长生挑眉说道,视线在玺渊的袖口处兜兜转转,邪肆的俊脸上故意摆出一副震惊的模样,以惊叹无比的口吻冲玺渊说道:“难不成一日之内这天地竟换了,你的那颗顽石心也开了窍?竟也不忍佳人丧命在眼前了?”
长生话音刚落,平静的屋内倏然刮过一道诡异的疾风。
咔擦
却见长生屁股底下的凳子如被利剑从中劈斩,猛地断裂开来,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
长生身形一转,似早已料到那剑气的到来,在凳子崩裂的刹那起身。他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袂,面上笑意诡魅无比,紫眸内更是光芒大作,如发现一个有趣的惊天大秘密一般,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恼羞成怒!你小子分明是恼羞成怒!”长生笑的东倒西歪,还不忘揶揄着玺渊。
只道一股恐怖的冰冷寒意覆上他的后脖子,他身子一颤,这才止住了笑声。动了动脖子,长生笑眯眯的看着窗前那抹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身影。
玺渊未语,双目紧闭,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扰的冷气。银色面具将他所有的情绪尽数遮蔽,长生眼睛一弯,瞥了一眼他不断轻叩扶手的指骨,面上登时浮现出一抹了然于胸的笑意。
他心有促狭之意,但也明白若自己在生捉弄只怕眼前这臭脾气的男人会真的发飙,怕是自己这极乐谷也要被毁去大半才能消气。
将面上戏谑之意收敛下去,长生一声轻咳,启唇出声,声音里少了一丝不正经,多了几份认真。
“本以为你是玩先礼后兵,将那三件宝物赠与那丫头不过是让她放下戒备,应下传承之事。只不过,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能做到那般地步!”
虽然最后一步乃受玺渊帮助,但对于剑冢的恐怖长生却是极为清楚。在死亡刀尖上行走,不是谁都能做到,若无坚韧无比的意志,便是不受那魔音折磨自杀,也会神智迷失,神识永世被封印在剑冢内,化为剑灵的一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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