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言尽而其中意味已明,在场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做木头人。
唯有刚刚从地上起来的楚墨言揉了揉手腕,朝楚慕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慕昭放下帘子,马车缓缓远去。
行出一里来地,楚慕昭突然想喝水,侍卫带过来的水已经喝完了,于是便停在了路边,由几个侍卫去周边的庄户人家讨点水喝。
楚慕昭被气得不轻,待在马车里只觉得憋闷,便出了车来透气。
此处是一处山脚,远处有着三三两两的农户,此时袅袅炊烟生起,倒有几分怡然自得的味道。
楚慕昭的心境也平和了不少。
约莫是傍晚的原因,也有不少村民往家里赶,经过马车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看一眼,只是那马车平平无奇,楚慕昭身上的服饰寻常得很,那些村民便也只看了一眼便走了。
倒是有一个用黑纱蒙着头的女人不看马车反而偷偷摸摸朝他这边看了好几眼,待对上他的视线又慌慌张张地抬脚就走。
楚慕昭心下生疑,便张口叫住了她。
☆、第20章 你是菀菀?
那女人回过头,却是让黑纱将自己的头脸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眸子,流转间依稀有顾青菀的影子。
楚慕昭鬼使神差地伸手,揭掉了那女人的面纱。
一张丑陋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看起来像是被大火烧伤的坑洼布满在她的脸上,脸上还长了褐红色的斑,看起来尤为可怖。
“你是——”楚慕昭迟疑的说道。
那女人猝不及防被他揭了面纱,发出一声低呼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脸跑远了。
楚慕昭捏着那块黑色面纱,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直接侍卫把讨来的水端过来他才回过神,心想自己是魔怔了,顾青菀怎么可能长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初虽同意顾倾柔将她的脸换上去,但他也是嘱咐了找个寻常女人的脸皮给她换上。
何况……方才那般畏缩的模样,又怎么可能是那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顾青菀呢。
将粗瓷大碗里的水一口喝干,楚慕昭摇了摇头,径直上了马车。
顾倾柔还在别院里等着他早些回去。
却说那女人确实是顾青菀,当初被顾倾柔毁了脸又遭放火,幸得楚墨言早就埋伏了人将她救出来,一路马不停蹄送到了楚墨言的封地。
她急急地在路上走着,越走越偏,最后一闪身竟是进了山中。
楚墨言将她救出来后并没有安置在自己府上,而是送到了这一片山脚下养着,每半月便亲自送来日常所需之物。
一方面是考虑到要避人耳目,另一个顾虑便是顾青瑶如今六亲不认,见着人就要喊打喊杀,顾青菀现在怀着五个月的身孕,马虎不得。
此时,她正低着头走进一处院落,早就等在里面的楚墨言焦急地迎上来,张口边说:“你没事吧?我今日在外头遇到了楚慕昭,担心他知道了你的住处——”
顾青菀低低地呼了口气,说道:“无妨,方才我遇到他了,不过他没认出我来。”
也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便是大罗金仙也认不出来了。
听她这么说,楚墨言高高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了些,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庆幸地说道:“可吓坏我了。”
顾青菀抿唇一笑,心想好歹是个王爷,这模样倒像小孩子多一些。
楚墨言便拉了她的手,说道:“下旬的用度我已给你带来了,还有医治的药物,虽然黑蛊虫的毒是拔除了,但脸上的毒气还是没有祛除,你可得上点心,每日一次不要忘了。”
顾青菀摸了摸自己坑坑洼洼的脸,苦笑一声道:“何必如此费心,便是拔除了这脸皮,没了就是没了,除非换回来,否则也好不到哪里去。”
楚墨言闻言,松开顾青菀的手,提了剑便要出去把顾倾柔劫过来,被顾青菀拉住,死命劝住了。
“我这个模样也不错,现在唯一的愿想就是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青瑶恢复神智,如此,便得圆满了。”
楚墨言眉梢一动,她的愿想里,还是没有他么。
心头有些苦涩,却被他强自咽了下去,只执了她的手说道:“我的心意不必明言,你只需记住,倘若某一日你回心转意了,我楚墨言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顾青菀笑了,脸上的伤疤虽可怖,一双眸子却流光溢彩,看得楚墨言几乎痴了。
她拍了拍楚墨言的手臂,安慰他道:“你就做你的闲散王爷罢,我还得指望你照顾青瑶一二呢。”
楚墨言兀自点头不说,心里想的却是去他大爷的闲散王爷,顾青菀原本如此风华绝代的人儿被楚慕昭折磨成这副模样,他楚墨言不讨回公道誓不为人!
如此这般心思暂且按下不表,他又与顾青菀说了会话,见她有些倦了才离开。
他骑着马在山里猎了几只山鸡野兔掩人耳目,骑着高头大马回府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府门外竟停了一溜儿马车,不认识的仆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皇上——”
楚墨言急急地往内院走,却听得顾青瑶的嘶喊声,随即一个尖刻的女人响起。
“给我把她的嘴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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