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涵托着腮叹了口气:“全天下的人都想要什么呢?”
“钱。”齐靖说。
“权。”齐涵也凑上一句。
我想了想:“长生不老?”
齐靖点了一下头:“都有可能。”
三个人六只眼又汇集到圆筒上面。
也就是说,里面可能是一张藏宝图,一份什么隐秘世家留下来的秘信,或是一份能让人为之疯狂的武学秘籍。
有些话本小说里不也是这样说的么?前朝的皇帝、王爷,将军们总会留下一份巨大的财宝,要得到宝藏,必然有张藏宝图,众人为了此图抛头颅洒热血……
又或是,一个隐匿的不为人知的神秘世家,留下来一样信物。得到这件信物的人,一夜间就会成为人上人,拥有不可想象的势力。一呼百应……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份能让人成为绝顶高手,甚至成为什么仙侠人物的秘籍至宝。
这些东西,天下人只怕没个不想要的。
“可是,打不开它,一切都是枉然啊。”
“嗯,父亲……”我顿了下:“我是说,义父见多识广,也许他知道。要不,我们请教一下……”
齐靖和齐涵对望了一眼。一起冲我摇了摇头。
“小妹,不是我们对……义父他信不过。不过这东西事关重大……”
这不还是信不过么。
不过我也理解。这世上,永远不要奢望别人替你保守秘密。什么“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种话说了毫无意义。你自己都没有保守住秘密,又怎么能指望别人守口如瓶。
“啊,我还有事要找义父。姐姐,这个还是你收着吧。”
齐涵咬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转头对齐靖说:“哥,我觉得,小妹说的其实有道理。咱们三个能有多少见识,怕是一辈子对着它也堪不破其中的秘密。守财奴守着金山饿死,与其这样,不如去请教义父。”
齐靖也踌躇起来。
“比起其他人。义父应该还是更可信一点。”齐涵小声说:“说起来,幻术还能那样神奇。我和哥哥经过那番历练之后,不管是功力还是眼界都觉得和先前完全不同了。那幻境中的人使的剑法精妙。还有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我觉得,我以前对江湖的了解实在浅薄,真不知道世上的人居然能想出这么多的鬼域伎俩。幸好在幻境中先经历了,以后若是遇到,也有所防备。知道该怎么办。这样宝贵的东西书上看不来,别人也教不会。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明白,才能学会……”
齐靖最后也点了头。
我揣着圆筒去见父亲。
“这是什么?”
“是玉河的遗物。”我轻声说:“据说是样十分要紧的东西,可是却找不到打开的机关。”
父亲拿了起来,只看一眼就下了断定:“这是江湖上曾经十分有名的苏艺工的东西。”
苏艺工?我好象听说过。
“是很久之前的人了,有人说他是鲁班传人,能做出各种人们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来。据说,现在的京城的布局构图,还有皇城的建构,都是出自他手。”
“啊,我想起来了。那这个,该怎么打开呢?会不会,干脆就是封死的?”
“不会。此人的脾气怪诞,有一点是从不改变的。哪怕是要做一样再严密坚实的东西,他也非得留下一线空隙来,这人一生中从没有做过一件不留生路的事情,可惜最后下场不好。这样东西如果是他做的,那一定是有打开的方法。”
“可是,如何打开呢?”
父亲将圆筒前后左右的仔细察看过:“没有错,是他的手笔。这人一向自恃机巧过人,若是设出一个机关来,那解法必定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他才觉满意。”
父亲把圆筒轻轻放下,轻声问:“你昨天晚上出去了?”
“啊……是。”我点了点头。
“和纪羽?”
“嗯。”我又点了下头,终于把在肚里闷了半天的话说出来:“父亲,当年的事情,也许另有蹊跷。纪羽……还有,我自己,都不觉得那些事就是我做的。”
父亲怔了一下。
“父亲,即使我心有恶念,并且那些恶念从身上分了出来变成了另一个我,可是即使那样,我也不会对无怨无仇的人,甚至根本不认识的人痛下毒手。”
父亲微微愕然地看着我。
“父亲,昨天我是真很……难过。”我跳过了绝望这个词:“连你都那样说,我当时觉得万念俱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活过来,难道这一次生命只是让我为曾经做过事懊悔和痛苦吗?”
“阿宁……”父亲的手抬起来一些,又放了回去。
我现在已经能平静地说出来自己想说的话。
不过,心里头却忽然冒出另一句话来。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
师公也。
“当年的事情,我还没有全部想起来。也许我永远也都想不起来了。可是,我相信我不是恶人,我没有为非作歹。”顿了一下,我又说:“我一定会彻底将事情弄清楚。若是我亏欠了旁人,我一定会补偿赎罪,若是旁人亏欠了我,那我也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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