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眼睛眯了一下:“齐笙的亲爹?”
“对。”我和父亲说起过这人。
“你要喊他父亲么?”
这语气有点酸溜溜的,我有点诧异,看着父亲脸上明明就有一丝不舒服,还要作出大方的神情。
我忍着笑说:“我们三兄妹和他跟仇人一样,他这次来,应该为了这只信筒来的,恐怕还有别的目的。”
父亲还是有些悻悻然。
就象我不愿意把父亲分给别人一样,父亲也不愿把女儿分给别人。
这该怎么说?在同件事情上同样小气,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吗?
好吧,我们算扯平了,巫真让我疙瘩,可齐泰生又让父亲耿耿于怀。
我出了门就把这事儿跟师公讲,刚才憋笑憋得脸发酸,现在总算可以痛痛快快的笑一回了。
“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小气。”我仔细回想前事,上辈子的我是不是也是这脾气?
“你和巫先生一直相依为命,父女情深,会这样想也不奇怪。”
是啊。
不过现在不一样。
我心里还多装了一个人。
我笑着看着师公,他轻轻咳嗽一声,转过脸去说:“新茶不错,我让人沏来你尝尝。”
都秋天了还什么新茶?
不过茶的确很香,淡淡的金黄色,明明是水,喝到嘴里却有如陈酒似的软滑,而且脸也微微热起来。
这叫茶不醉人人自醉吧。
“对了,”我把那只圆筒取出来给他看:“你瞧瞧这个东西,有什么眉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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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时衣会晚一点更。
正文 第五十章 父女 二
我们头碰头在一起琢磨,也没弄出个子丑寅卯来,倒是把一盘子茶酥都给吃光了。完事儿看着空盘子,师公十分诧异,仿佛不相信把盘子清空他也有份。
我马上善解人意地说:“这点心吃多了,我晚上怕是吃不下饭了。”
师公看我一眼,没说什么。
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爱面子。
也许是一直端着长辈子的架子,告诉自己要持重要体面,但是当恋人和当长辈是两回事,恋人之彰还要讲持重,咳……
不过他这样子,也很可爱啊。
晚上还出了件事儿,雷芳想悄悄出门,结果被两位师弟给拦下了,漓珠师兄把她给送了回来。
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又是道谢又是道歉,师兄只是笑笑:“一家人不用说那些客气的话。雷姑娘家中遭变,心情难免郁闷,你有空就多开导劝慰她。不过外头还是别去的好,你也知道……”
我知道,最近沙湖不太平。
除了齐泰生,还来了好几拨人,原本平静的小镇一下子拥进这么些人来,想不扎眼都不可能。这些人一看就不是种地的也不是买卖人,挎刀背剑的,一个赛一个横蛮。
这些人跑沙湖来做什么?
漓珠嘱咐完话,又转头看了一眼雷芳。雷芳头快低到胸口去了,两只手紧紧的互绞在一起。
“你呀,”我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芳姐的纸条我不是交给你了么?她现在躲在一个很安全的所在,你不用替她担忧。”
“我……”雷芳抬头看我一眼,她眼睛红通通的,就说了这么一个字,又把头低下去。
“现在外头很不太平,多半是冲着山庄来的。你现在一个人出去。倘落了单……”
“我知道。”雷芳小声说:“我下回不这样了。”
“你要想出去走走,我陪你啊。今天初九,逢单,集散得晚。”
她摇了摇头:“没事,不必出去了,徒惹麻烦。”
要不是雷芬现在和姚正彦在一起,实在是桩大麻烦,我倒真想带她去见雷芬。
“晚上想吃什么?咱们院子里也有个茶炉子,做小点心小菜都行。”
她抹了下脸,勉强一笑:“我想吃馄饨。”
“好呀。就吃馄饨,今天厨房正好有鸡汤,你等着我。”
我差初雪去找了东西来。一面挽起袖子洗了手,将面在案板上揉开,擀成一张张细薄透亮的馄饨皮儿,初雪和雷芳在旁边搅着馅儿裹馄饨。这间屋子小,支着炉子。水也滚了,我额上沁汗,停下来看看她们两个,雷芳脸颊上沾了一道白印子,初雪还好,也是两红扑扑的。
“咱们裹这么些。也吃不完啊。”
“既然要煮,就多做些吧,我师公、姨母那里。还有哥哥、姐姐,师兄他们,每人送碗去,都尝几个。”
馄饨又鲜又香,热烫烫地吃下去。又出了不少汗。姨母师兄他们那里是初雪送过去的,哥哥姐姐那儿是我自己送的。最后送的是师公那儿。
“你做的?”
“嗯。”我打开食盒。把碗端了出来,揭开碗盖:“尝尝我的手艺吧。”
“你的手艺当然好。”师公眼中带着点笑意,拿起调羹来尝了一口:“就是平时懒得很,一年难得见你动一回手。这回是为了什么?”
“因为雷芳啊,她总在屋里挺闷的,又不能让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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