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闲诗对那杜有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那日便不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他,甚至在妹妹被掳去要挟的时候,没有半点妥协之心。
当然,他只相信闲诗对杜有没有情分,却无法保证她会不会对其他男人产生情分,是以,他让周泰一直暗暗地看着她。
花流云越是不回应,那些人的调侃便越是没完没了,待他觉得再也听不下去的时候,便不耐烦地冷冷说道,“你们这群蠢货,要靠绑才能看得住的女人,心必然不在你们身上,我心爱的女人,哪怕是放得再远,哪怕是被水怪给抢了,她的心仍旧是我的。”
话落,花流云竟被自己的话说得一怔,什么时候在他眼里,闲诗已经变成他心爱的女人了?似乎还不算吧?
但若是现在不是,将来也有可能,因为他是真的对闲诗越来越上心、越来越喜欢了。
而他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反驳道,“哦,她的心是你的无疑,但若是她的身被水怪给沾了,你是何感想?”
自己的女人被别假设遭人玷污,哪怕玷污者并不算是个人,哪个男人听了都不高兴。
花流云面色一沉,眸光一凛,忍不住口出脏话道,“放妳娘的屁!”
“哈哈,花少难得说这种粗话,看来,这第六任娘子在他眼中着实不同凡响呀。”
“那是那是,自己选的就是不一样,何况还是抢过来的?”说这话的人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许多人听见,互相挤眉弄眼。
花流云兀自喝酒,黑着脸暂时谁也不理,怎么也不会想到,若是他这个时候出去陪在闲诗身边,哪怕只是坐在她身边,那被人胡诌的“水怪”可能便没有机会出现。
随着夜色的深重,舱外的凉度一直在加深之中。
这一次,大概是在舱里闷了较久的缘故,闲诗奔到原先的船头位置时,还是忍不住蹲在地上,激烈地干呕起来。
幸好,只是呕出了一些茶水,并没有其他,否则便更加狼狈不堪。
幸好,在她干呕的时候,身后似乎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大概都去了船舱吃喝聊天。
但饶是如此,闲诗也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坐一次画舫竟会如此难受。
而罪魁祸首可能并不是画舫,而是那些酒味。
在最为难受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繁星盗,记起他曾建议她去看看大夫,治疗一下她的心疾。
无论是父亲,还是花流云,这些男人大多数都是喜欢喝酒的,也许,她确实该去看一看大夫,将厌恶酒味的心疾给治疗好,那样,将来闻到酒味,便再也不会出糗难堪了。
这件事下了定论之后,闲诗的脑袋里竟再也撇不开繁星盗的一切,他的身形、他的声音、他的动作、他说过的话,一股脑儿地充斥满了她的心,仿佛来问她追债似的。
身子最为疲乏的时候,却无人搀扶宽慰,闲诗的眸子里盈满了晶亮的泪水,顿觉委屈不已。
若是花流云腿脚未伤,她可能会埋怨他不解風情之类,但她知道他是情有可原,所以一点儿不怪他。
但是,为何那些委屈的情绪越涌越多,多到她很想找个人抱着,大哭一顿?
可笑的是,她居然希望那个可以对着痛哭的人是繁星盗?
也许,只有朋友才能承受她那些无缘无故的情绪。
只可惜,她还有什么朋友?
没了,已经被她自己丢掉了。
周泰远远地观察着闲诗,见她蹲在地上,大概因为姿态不错的缘故,他并没瞧出来她在干呕,是以留在原地没有动步。
待蹲在地上的闲诗没有了干呕的迹象,她便打算站起来扶住栏杆,可是,稍稍尝试了一下,她发现自己腿脚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从她脊背后面递过来一块白色的绢帕。
闲诗瞥一眼绢帕,想当然地以为递给她绢帕的人是周泰,便接过来擦拭起了眼睛,“谢谢。”
没过一会儿,一只修长的手摆放在她眼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意思很是明显,那便是拉她起来。
望着这只既白皙又漂亮的大手,闲诗怔了怔。
这样的大手绝对不属于周泰,周泰也不敢做这种举动,但若是属于花流云,就算他的腿脚没有受伤,也不是这种一声不吭的人。
闲诗诧异地回眸朝着身后的来人望去,结果既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又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在这艘画舫上,除了周泰与花流云,还有谁会朝她递出一块绢帕、伸出一只援助之手?
他是杜有。
闲诗双手缓缓地握成拳,哪怕这会儿确实站不起来,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任何一只手给他。
若他还是她的姨丈,这种时候她不会有半点犹豫,也不管别人会不会说男女授受不亲。
但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到外甥女与姨丈的和谐关系。
哪怕她的拒绝显而易见并且极为果决,但是,杜有那只伸出来的手却迟迟不肯收回,跟他的人一般执拗坚持。
当闲诗低垂着头,打算卯足了力气自己站起来的时候,杜有猛地俯身,准确地握住她捏紧的拳头,将她一把强行拉起。
“你干什么?”闲诗勉强站稳的瞬间,便竭力甩掉他的手。
杜有捏了一会儿便缓缓放开,却又改变主意猛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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