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流云眼中的闲杂人等全部退下,且房门被关上之后,花流云的双手缓缓搭至闲诗的肩膀。
肩膀被那抹陌生的温热触及的刹那,本就正襟危坐的闲诗浑身一僵,哪怕她闭上眼,不去望铜镜中所映照出的那双漂亮大手,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按压在自己肩上的长短与粗细。
继而,花流云微微俯身,俊脸贴近闲诗的侧脸,虽没有碰到,却比碰到更显暧:昧。
他的薄唇与闲诗的柔嫩的脸颊只剩半指甲盖的距离,同时,他清冽的气息均匀清新地扑散至闲诗的肌肤上、鼻息中……
一时间,因为紧张,闲诗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将自己的腿肉越抓越紧,越抓越疼,明知不适指甲却越陷越深。
花流云的俊眸依旧一眼不眨地盯着铜镜内闲诗的俏脸,轻启薄唇道,“到现在为止,我依旧相信自己没有选错人,你呢?”
哪怕内心因为他暧:昧的举止翻江倒海,但闲诗的脸上除了有些微微泛红之外,并无其他变化。
“你这是在变相地夸我美吗?”闲诗低声询问的口气,似乎并不在乎他会不会答、会如何回答。
“呵,”花流云低笑一声,“又坏规矩了,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闲诗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既浮现出杜有那张温文尔雅的俊脸,又浮现出杜有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深情的话,暗叹了一口气,郑重道,“我不后悔自己作出的此番选择。”
虽然她并没有因为花流云的俊逸外观而瞬间爱上他,对他的言行举止也没有特别的好感,但是,与其嫁给杜有,她宁愿嫁给花流云。
花流云保持俯身侧望的动作一动不动,半饷,他的薄唇以极快的速度在闲诗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啄吻了一下,迅速收回的同时,他已经站直了身躯。
方才那一刹那的調戏,仿佛根本不曾发生。
☆、011:二刺人心
微微地眯缝起俊眸,花流云望着铜镜中闲诗淡然的神情,忍不住慨叹,“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你确实很想嫁给我,但看上去却不够真心。”
闲诗的心莫名一沉,不认同地反对道,“既是很想嫁给你,怎会不够真心?”
若非她真心实意想嫁他,又怎么排那么长的队伍“送抱”?
花流云凝眉兀自琢磨一番,道,“这真心,不是指诚心,而是指的痴心、爱心,或者是贪心。”
也就是说,他感觉出闲诗跟其他姑娘不同,确实想嫁给他,但是,既不像是想贪图他的钱财,也不像对他这个男人本身有着浓烈的兴致或情愫。
闲诗放在腿上的双手刚刚放松,蓦地又紧张地握成了拳。
她明白花流云的意思。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感觉敏锐的男人,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犀利地看穿她的心思。
对此,闲诗不会撒谎说自己对他有痴心、爱心或者贪心,而是想了想道,“我以为这对你并不重要。”
试想,他若是注重那些姑娘对他的真实情意,根本不会选择对他以诗作骂的她。
呵,她这是承认对自己没有丝毫情意了?
花流云冷冷一笑,问,“不重要就不给,还是根本给不了?”
闲诗抿紧了唇瓣,实在无法给出心里的回答。
此时此刻,她有一种极为挫败的感觉,明知自己只要撒个小谎或许就能蒙混过关,可偏偏开不了口。
新房里的氛围随着两人的沉默骤冷下来,闲诗的心如小鹿乱撞,忽然很是担心,花流云会不会因此生气,放弃娶她作妻的决定?
毕竟两人还未曾拜堂成亲,一切还可以变卦。
花流云迅速从铜镜中捕捉到闲诗一闪即逝的忧虑眼神,抿了抿唇笑道,“别担心,本少爷对女人所作出的决定,从不反悔。除非……”
他前半句话让闲诗觉得悬在心里的石头正往下降落,可最后两个故意拖沓的字又让石头往上升起。
望着铜镜中的闲诗明显变白的脸色,花流云没忍心继续耍玩下去,接上话头道,“除非,你是个男人。”
闲诗这才意识到花流云恐怕是在捉弄自己,脸颊添上一层粉红的同时,小嘴不自觉地微微噘起。
花流云戏谑的眸色转深,忽而道,“给我一个真正想嫁给我的理由。”
“能刺激人心的?”对闲诗而言,这个问题花流云已经是第二次问,她不认为还有回答的必要。
“之前你给的理由是从我身上下手,这一次,换一个从你身上下手的,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花流云的右手手指在椅背上随意地敲击着,补充道,“我相信那应该也是一个能刺激人心的理由。”
闲诗暗暗地咬住自己的唇肉,心里明白,花流云真正想要听到的是什么。
除了真实的理由,没有其他。
原本她并不想将自己的事过多地告诉花流云,但既然他想知道,她认为自己毫无隐瞒或者撒谎掩饰的必要。
在开口之前,闲诗念及花流云方才捉弄自己的恶劣,便故意弯曲某些事实,一脸平静地回答道,“我爹逼我嫁给一个糟老头。”
“哦?糟老头啊?”花流云一边在心里慨叹着鲜花差点插在牛粪上,一边自嘲地笑道,“你的意思是,糟老头被我给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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