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些被他冷落时对他滋生出的哀怨,从此烟消云散。
再一次咀嚼他这番话,闲诗的心不由地高高提了起来,这男人的真正意思不会是……现在要跟她洞房?
恐惧大致分两种,一种是不知道将来面临的事情会如何发生,是以恐惧,另一种是知道将来面临的事情会如何发生,是以恐惧。
闲诗没法权衡究竟哪一种恐惧更恐惧,只知道每陷入一种恐惧,便觉得这恐惧最恐惧。
之前她并不知道洞房的具体内容如何,是以盲目恐惧,如今她已经从奶娘嘴里知道,洞房将使女人经历如何蜕变,那种明白又陌生的恐惧让她忽略了奶娘所描述的美好一面。
张了张口,闲诗想直截了当地问花流云想带她去哪里,或者想干什么,但又觉得若是这般问,他会不会觉得她是在明知故问地装傻?
当花流云踏进墨云轩院门的时候,闲诗终于勇敢地启口道,“能不能放我下来,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妹妹说。”
花流云对着她拘谨的俏脸邪邪一笑,“娘子,妹妹的事重要,还是洞房的事重要,你来权衡一下?”
原来这男人确实要立即跟自己洞房,闲诗害羞地咬了咬唇,道,“自然是洞房重要,但我认为,洞房还是放在晚上比较好,之前你不是也这般认为?”
先顺着他的心意来,再委婉地提出延后的要求,不知这男人会不会心软,因此网开一面?
“原来我准备等娘子脖子上的痕迹消失了之后再洞房,既然娘子这般迫不及待,那就今晚上好了。”
花流云笑得像一只奸诈的狐狸,似乎无论闲诗如何回答,他都能在言辞上占到她的便宜。
☆、145:莫名不安
闲诗连忙面红耳赤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花流云装傻笑问。
闲诗小声嘀咕,“我不是说今晚的意思。”
“不是今晚,那是明晚?”
“……”
花流云抱着闲诗进了寝房,将身后跟着的闲杂人等关在门外。
将闲诗轻轻地放在床上,微微俯身的花流云这次既没有起身,也没有翻到床内侧躺着,而是直接将闲诗压下,闭上眼睛深深地吻住了她。
天旋地转的一番卷缠之后,花流云意犹未尽地放开闲诗,眸光又灼又热道,“娘子,为夫等不了了,再宽限你一个白日,晚上一定将你拿下,把你彻底变成我的。”
闲诗被他吻得力气尽失,面色潮红地望着他,哪怕心里充满了恐慌与抗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若是洞房必须如奶娘说的那般疼痛可怖,她好想恳求他点了她的昏睡穴,那样她便可以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但这种可笑的话她如何说得出口?
因还有要事要办,花流云很快便离开了,但这一次离开,他虽没有一步三回头,望着闲诗的眸光却噙着浓浓的不舍与眷恋,充满了温暖与疼惜。
闲诗心中动容的同时,还是觉得这男人坏得很,若非事务缠身,铁定立即把她给变成他的。
胡思乱想间,闲诗不知不觉沉睡过去,梦里却一点儿也不太平,昨晚以及今晨发生的事,凌乱地在梦里上演,并显得更加夸张与刺激。
待闲诗从疲累的梦里醒来时,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候。
经一番洗漱,闲诗打开门,发现闲燕就坐在寝房门口,托着下巴望着天发呆,显然是在等她。
闲燕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入了神,竟然连她打开门的声音都没听见,一动不动地沉思着。
自从她嫁人之后,姐妹间的相聚似乎注定变得短暂,就连闲燕住在花家这些日子,也像是偷来的一般,弥足珍贵。
此时此刻,闲诗最感激的反而是杜有。
对于昨晚上画舫之事,闲诗满心后悔,但唯一不后悔的,恐怕就是在画舫上邂逅杜有,与他有了那么一番大有收获的交谈。
亏得昨晚杜有承诺再也不会拿闲燕威胁自己,此刻她看着闲燕的背影时,才没有生出任何犹豫与为难。
否则,她如何敢让闲燕回家?
生怕直接走过去会吓到闲燕,闲诗轻轻地干咳了一声,吸引了闲燕回过头来,这才笑着走到她身旁坐下,亲昵地揽着她的肩头问道,“想什么呢?想情郎了?”
不知是被闲诗说中了,还是小丫头脸皮突然变薄而害羞了,闲燕涨红了脸道,“没有!我只是想家了!”
“那就回去看看吧!待会吃过午膳,我让阿详送你回去。”
原本按照规矩,闲燕来这儿住,须经过花家二老的同意,离开时应该向二老当面辞行,但闲诗并不打算照此程序。
闲燕来的时候,只是事先得到了花流云的同意,离开的时候,她准备事后再告诉他。
花家二老本就不喜欢她,巴不得花流云休她,恐怕越见她越心烦,是以她不想拿闲燕的事再去打扰他们。
况且,今日闲燕为了替自己出头,表现得太过激烈,恐怕花家二老也不屑见她。
闲燕愣了愣,很快便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点头一口答应,“好。”
姐妹心有灵犀地相视而笑,顷刻眼眶里却都噙满了泪花。
谁都不舍得别离,但必须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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