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云的唇微微离开她的额面,随口回答,“不需要,我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安分守己即可。”
没想到他会这般简单干脆地将这个问题回答完毕,一时间,她还来不及找到下一个话题。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花流云的吻一边往额下落,一边道,“娘子不必顾左右而言其他,只注重一件事可好?”
他所指的一件事,自然是洞房之事,闲诗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这男人无疑是嫌她烦了,让她闭嘴呢。
男人的唇带着微微的凉意,而沾上她肌肤的时候,似能碰撞出一串又一串的火花。
待他的唇即将从她的脸颊过渡到她的唇瓣时,闲诗屏足了气赶紧道,“能不能把灯吹了?”
她是他的妻子,这洞房已经来得太晚,是以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至少她可以请求让那可怖的事在黑暗中进行。
不光是那听说会剧痛的一步,还有花流云看着她时会越来越火热的眼神,他性:感的嘴唇挨近自己时的模样,以及他的双手在自己身上肆意行走的动作……这些都让她觉得恐慌而不敢面对。
花流云似是低低地笑了一声,“点着灯好,不会错过娘子一颦一笑的美丽。”
这是冠冕堂皇地拒绝她了,闲诗刚刚将嘴唇撅起来,便被花流云猛地含入了嘴里……
又是一场漫长的缠卷,待闲诗好不容易有了大口喘息的机会时,男人的吻已经轻轻地顺着她的下巴往下。
闲诗以为他会将吻落在她的脖颈上,就像昨日那般,但只是他的气息近距离地顺着他的脖颈灼热缓过,并没有任何触及。
“咦,”花流云发出困惑的声音,凝视着闲诗脖颈,道,“你脖子上的红痕怎么没有了?”
一边说着,花流云的一根指腹一边在闲诗曾经被勒出红痕的位置一擦而过。
瞬间,闲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顿时懊悔不迭。
每晚沐浴的时候,她都习惯将脖子清洗得干干净净,但今晚,当湿润的布帛快要沾上脖颈的时候,她却鬼使神差地将布帛拿开,留脖颈保持干燥的原样。
当时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她是怕伤口沾了水会痛,是以才不洗的,其实她心里清楚,是舍不得那红痕上被抹上的凝脂。
一天多下来,她的脖颈非但不痛了,连红色的痕迹也清淡了许多,但她不是因为凝脂有奇妙的效果才舍不得洗去,而是心里在幽幽地感激那个替她偷偷擦上凝脂的人,唯恐就是繁星盗。
面对疑惑的花流云,闲诗有一种极大的冲动,那便是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而她昨晚明明也是这般想好的,但话到了嘴边,却完全变了样,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本来就伤得不深,一天过去,自然就褪红了。”
花流云的眸光刹那间深邃起来,依旧是望着她的脖颈,微微摇了摇头道,“谁说伤得不深,虽然没有破皮流血,但好转怎是一朝一夕能够?是不是擦了什么特别的药膏?”
“没有。”闲诗这两个字回答起来虽然极为利落干脆,但心虚得没有任何底气。
她确实没有给自己擦什么药膏之类,但有人却点了她的昏睡穴给她擦了药膏之类……
花流云定定地凝视着闲诗的眼睛,一声不再吭,闲诗对上他那毫无笑意的眸光,只觉越来越冷。
她真是个傻瓜,大傻瓜,把他当小孩子骗耍吗?他定然已经感觉到她在撒谎了。
花流云一改覆着她的姿势,猛地从她身上下来并且坐起,伸出擦拭过她脖颈的手指,递到她的鼻子下端,冷声道,“你闻一闻,什么味道?”
在黯淡的光线下,闲诗看不清他的指腹上有任何异常,但是,她的心怦怦乱跳,知道他那手指上粘着她曾经也沾过手指的凝脂。
不可逃避地嗅了嗅,那凝脂的味道又清又淡,仿佛是一种味道极浅的自然花香。
闲诗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花流云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极小的木盒,一把将盒盖打开,凑到她的鼻子下,道,“再闻闻,是什么味道?”
闲诗轻轻一嗅,一张脸顿时红白交织。
这木盒里的味道,与他指腹上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难道,昨晚的那个男人是他?
莫非他是在用这种办法在试探她对他的坦白与忠诚?
在闲诗的胡乱揣测间,花流云将木盒的盖子盖上,弃若敝屣似的一把扔到了床下,声音又骤然冷了几分,道,“这玩意名叫七日消,是宫中最德高望重的秦太医的独门秘方,虽治不了什么大病,但对于初创期的疤痕,一日起效,三日淡化,七日消迹。你知不知道,我花费了多少周转的银两,才购得了这么一盒?嗯?”
☆、148:长身玉立
闲诗的心听得咚咚直跳,如此说来,昨晚点她昏睡穴的男人不是花流云,确实是另有其人?
而最最巧合的是,那人给她涂上的凝脂,恰好就是花流云重金购置的七日消!
闲诗知道,花流云如此质问她,并不是心疼他为了七日消而花出去的那些钱财,而是生气她欺骗他、隐瞒他。
兴许,他又在怀疑,她是不是准备给他戴上第六顶绿帽子了。
她错了,昨晚的事在他卷入被窝的时候就该告诉他,而不该等他发现了端倪之后再来质问,那样她便显得十分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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