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塍毫不犹豫地拒绝道,“等你吃完。”
闲诗也毫不示弱道,“病人优先。”
“你不是病人?”
“谁先病谁先。”
朝塍望着闲诗那双倔强固执的眼睛,终于妥协,放下了筷子,道,“为了不给爷喂药,你是不是故意把手烫伤的?”
“怎么可能?”闲诗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傻吗?”
“欠着的,下次十倍补偿。”话落,朝塍便端起药碗,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喝了下去。
闲诗懊恼地撅起了嘴,这男人什么意思,今日她一次没有给他喂药,他日他就要她补偿十次?这还有没有天理?
“什么事情都是你说了算,你怎么这么讨厌?”闲诗不满地控诉道。
“爷不是刚听了你的话把药喝了,怎么是爷说了算?”朝塍振振有词道。
虽然是他喂她饭菜,还应她的要求把药喝了,但闲诗还是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吃亏的全是她。
“你把方才的药吐出来,我用左手喂你,若你吐不出来,那就减十次。”既然他耍无赖,闲诗便有样学样,甚至能耍得比他还要厉害。
朝塍嘴角抽了抽,“那你拿着碗接好,爷马上吐。”
闲诗赶紧从桌上拿起被他喝光的药碗,接在他的下巴下,一脸虎视眈眈道,“接好了,你吐吧。”
“不恶心?”
“不恶心。”闲诗心中冷笑,好像该恶心的人是他吧?他真敢吐出来,她就敢忍着恶心再喂进去,但她笃定,他还没有恶心到真会吐出来的地步,与他的气质气度实在不符。
朝塍一动不动地坐着,盯着闲诗的黑眸逐渐泛冷、泛寒,甚至还泛有一丝幽怨。
闲诗闭着嘴,美眸里闪着挑衅的笑意,仿佛在说:你吐呀吐呀吐呀……
朝塍也闭着嘴,却迟迟不开口呕吐,望着闲诗的黑眸里情绪复杂,仿佛再说:你能耐呀能耐呀能耐呀……
最后,朝塍将碗接了过去,随手扔到桌上,道,“玩笑到此结束,继续给你喂饭。”
这样的结果闲诗也乐于其成,等于是她胜利了,尤其是他那补十次之说也从有到无了。
如此一想,闲诗心里便乐呵呵了,朝塍再喂饭菜过来时,压力也没有先前那般大了,看着朝塍就像看着一个手下败将,胃口也瞬间好得不行,心胸更加开阔。
闲诗只吃了一碗饭,便饱了,她是真的饱了,因为朝塍喂过来的菜是她平日菜量的两倍。
等闲诗站起来时,朝塍却没有站起来,而是拿了另一只碗和另一副筷子吃了起来。
闲诗偶尔回头看见了,大吃一惊道,“你没吃过?”
朝塍抬头看了一眼,待嘴里的饭菜落喉,才回答道,“爷为何要吃过?”
冬天天冷,饭菜很容易迅速变凉,闲诗看着满桌已经不再泛热气的饭菜,纠结了一番,还是道,“让人热一下再吃吧,都冷了。”
朝塍又看了她一眼,道,“放心,爷身子好得很,吃冷食也不会吃坏。”
闲诗不屑地撇了撇嘴,暗道:你身子真的好吗?若是好,岂会几个晚上没盖被子就得了风寒?
这话幸亏她没说出口,若不然,朝塍肯定要狠狠地记录在心里,哪天突然以他的方式找她狠狠报复了。
闲诗原本是打算出去走走的,但看着他在喂完她之后再吃那些冷掉的饭菜,心里的过意不去暂时覆盖掉了对他各种讨厌,恨不能瞬间能将那些饭菜变热。
同时,她也不好意思再出门了,便又坐回了位置,等着他吃完,这也是她所能做的唯一的礼数了。
坐了没一会儿,烫伤手指上的凉意已经散尽,闲诗便掏出李裕如送给她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擦拭上去。
这期间,朝塍虽然一眼都没有朝她看过来,但似乎知道她在做什么,待闲诗盖好了盖子收起了药膏,他也吃好了饭,放下筷子道,“这药膏效果怎么样?”
闲诗盯着自己亮晶晶的手指,想也没多想便回答道,“吕……”
幸好她说了一个字便意识到了问题,耳根一红便干咳一声,继续道,“李太医说明日就会好,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又幸好,吕字与李字,听起来容易混淆。
朝塍眸光落在闲诗发红的耳根,道,“怎么一提起李太医,曦儿的耳朵便红了?”
没想到这人观察如此细致,闲诗心中一震,但反应还算迅速,迎上他探寻的眸光,道,“听说除非皇上开口,否则李太医谁都请不来,可今日,小海子一去请,他便赶过来了。为这件事,难道我不该兴奋、激动,一想起来便觉得开心?”
对这件事,闲诗若是避而不答,或者遮遮掩掩,反而容易引起朝塍的怀疑,但她既然能够如此坦率地说出自己的心思,朝塍反而对她很是放心。
“该。”朝塍面色稍转柔和,道,“只要不是跟有些女人一样,见了李太医就忘记自己的男人是谁就行。”
“哦?”闲诗装傻道,“哪些女人见了李太医就会忘记自己的男人就行?”
“那些女人已经死了,你知道了也没甚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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