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给过花流云不止一次机会,可她除了迫不得已地嫁给朝塍,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
要不,也给他一次机会吧?
正这般想着,闲诗的肩膀被一条毛茸茸的披肩轻轻地搭了上去,作出这番动作的人无声无息,但闲诗不用回头也已经感觉到,来人是朝塍无疑。
甚至,她敏感地闻到了他沐浴之后的气味,既清新又携带着他身上独有的男人味,好闻到令她瞬间失神与迷醉。
“用膳去吧。”朝塍揽着闲诗的肩膀,侧眸朝着她望来。
闲诗朝着朝塍也侧眸望过去,对上了他那双并不完整的黑眸。
大概是对他的心意发生了变化,闲诗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脸究竟长什么模样,不论他究竟是长得丑还是长得俊,既然她给了他机会,都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嫌弃他,否定他。
情不自禁地,闲诗望着那张漂亮的烫金眼罩道,“你这眼罩真丑。这辈子是不打算摘除了吗?”
朝塍唇角勾了勾,握住她的手,在他温暖的掌心,问道,“想看爷的真容?”
闲诗也不扭捏,直接道,“我的真容能被你看,奈何你的就不能给我看?”
“你的意思,互看才算夫妻?”
“……”
朝塍欠着闲诗的手在唇边吻了吻,闲诗便猛打了一个寒噤,不是他的薄唇太冷,也不是他的吻太狠,而是他的眼神与亲吻都太过温柔太过深情,不像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男孩,那个只会发狠欺负他的混账。
继而,朝塍将闲诗的手掌摊开,再牵至烫金眼罩上贴紧,沉声说道,“爷的面具,可由你开启,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朝塍眸光深邃地望着闲诗,淡淡道,“等你死心塌地爱上爷的时候,爷便以真面目示人,还你一个公道。”
死心塌地爱上他?
闲诗的脸红到了耳根,强行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回,道,“胡说八道。”
若是从前,此时她一定会狠心地回答:你做梦,不可能。
但今日,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内心不同以往,是以说不出那番绝情的话,况且,这男人的母亲刚好去世,此刻虽然已经将自己洗得清清爽爽,一身荣光,但还是难掩他的疲惫与悲伤。
不过这只是她的感觉,也不知道对不对。
“爷相信总有那么一日,到时候只怕你看见爷的脸只觉相见恨晚。”
这人怎么跟繁星盗一样,夸赞起自己的容貌来了?若是他的容貌好看,连她这个太子妃也看不得?她才不相信他长得有多好看了?定然是曾经长得好看,但那尊容不小心被什么毁了一些,是以才只能用眼罩遮掩起来,使得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那双眼睛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是像繁星盗那样的凤眸,还是花流云那样的桃花眸?
“殿下,太子妃,晚膳准备好了。”嬷嬷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其实嬷嬷早就想喊了,可是见这两人举止那般浓情蜜意,不忍心打扰,但是又怕饭菜又放凉了,只能出声提醒。
闲诗尴尬地朝着屋里走去,朝塍心情甚好的尾随,嬷嬷见朝塍面色并无被打扰的不悦,暗吁了一口气。
这几日不见朝塍,也不能去找朝慕青,闲诗没一顿都食之无味,此刻他跟自己一起用膳,那胃口说回来便回来了,似乎吃什么都好吃。
也许,厨子也被感染了悲伤的气氛,是以将饭菜做得极不好吃,待悲伤远去,那厨艺又回来了?
吃了一会儿,闲诗突然发现,朝塍只吃其中两个全素的未沾荤腥的菜肴,便好奇地问道,“你为何不吃肉?”
朝塍放下筷子,回答,“爷准备为母后斋戒七日,不碰荤腥,也不近女色。”
女色?
闲诗的心抖了抖,他说的女色是指她吧?
想到他承诺过自己的七日,闲诗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佯装平静地问道,“从今日开始算起吗?”
这个贪心的女人,朝塍嘴角大扬地回答,“今日是第四日。”
虽然这在意料之中,但闲诗还是有些失望。
正准备将筷子伸向那盘清蒸鱼肉,闲诗想起了朝塍方才的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也该斋戒七日?”
朝塍嘴角抽了抽,“你已经三日多未斋戒,今日再斋戒怎么来得及?”
闲诗一边心里尴尬,一边狡黠道,“那就从今日算起,哦,不行,今日我已经吃过荤腥,那就从明日算起。”
白了闲诗一眼,朝塍一口拒绝,“不行,你这身子骨,本来是刚刚好的,若是因为少吃了几日肉食便瘦下去,爷抱起来如何舒服?”
“你——”嬷嬷还在旁边伺候着,这男人居然说出这种话,闲诗羞得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羞愤道,“你怎么这种话……”
朝塍瞄了两个嬷嬷一眼,那两个嬷嬷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隐忍着笑意迅速离开了。
朝塍重新拿起筷子,吃起了素菜,道,“曦儿,想打爷的主意,除非是在床上,别的,休想。”
这男人越说越不正经了,哪怕嬷嬷们已经出去了,闲诗仍觉得羞人得紧,不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
“你不是斋戒吗?不该有的念头都出来了,还怎么算斋戒?”闲诗忍不住斥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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