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的脸又红了红,这李裕如话中有话,难道医术果真到了看一眼就能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事的地步?
李裕如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索性直白地解释道,“瞧你这粉面含春的模样,显然是被殿下狠狠地滋润过,夜里都没来得及合眼吧?”
这男人说话一会儿委婉,一会儿直接,闲诗真真是吃不消,不由地朝着他瞪眼道,“你闭嘴啦。”
“看来上次那药膏我得替你多配几支。”李裕如边说边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不跟你说了,我赶着出宫一趟。”
不等李裕如从身边离开,闲诗忙喊住他道,“那些医书全归了你,是我劳苦功高,你是不是该立即表示一下感谢?”
“立即?”李裕如蹙了蹙眉,“太子妃,微臣真有十万火急的事出宫,回来再说,可好?”
闲诗撅嘴,“不好。我要你回报的事很简单,并不与出宫冲突,就看你有没有雄心豹子胆了。”
“嗯?什么事挑战性如此之高?”
“简单,把我捎带出宫。”
“啊?开什么玩笑?”
若是李裕如方才没说那些调侃自己的话,闲诗是绝对不会打他主意的,但谁让他说话那般露骨,让她脸面丢了一地呢?闲诗觉得应该小小地惩罚他一下。
若是他答应带她出宫,她的目的达成,而事后一旦被朝塍知晓,少不得朝塍会找李裕如麻烦。
但是,有她在,朝塍应该不会真的拿李裕如怎么样。
所以,这个办法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呀。
“你来找我,说明殿下不同意你出宫。你这不是害我?”李裕如不笨,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
“你明知殿下会生气,还不是让我去偷书,不也是害我?”闲诗反唇相讥,笃定了李裕如不是真正的胆小怕事之人,有皇上撑着腰,应该不至于胆小如鼠,否则,也不会替她看诊,且还替长公主母子看诊了。
“好,算我欠你的,看在殿下宠你的份上,大不了到时候被他打一顿。”李裕如咬咬牙,实在是看在那些医书的份上,暂时豁出去了,但还不忘叮嘱道,“事后你可千万要使尽浑身的本事,把殿下迷得晕头转向,跟他求求请,别让他找我麻烦呀?”
闲诗笑眯眯地一口答应,“当然。”
但其实,她已经对李裕如恨得咬牙切齿,这男人嘴真烂,既然又来开她的玩笑,看来那请是不用求了。
就这样,在朝塍、景裕父子还在上早朝的时候,打扮成小太监的闲诗,顺顺当当地跟着李裕如出了宫。
李裕如先去办事,闲诗在马车里将太监服换成了男装,继而便下了马车。
朝塍给她的地址并不在京城,而是在玉国的都城宝城,是以闲诗在集市上买了一匹骏马,便只身一人朝着城门奔去。
这一路行去都反常得很是顺畅,闲诗不禁感慨着这国家被皇上治理得极好,即便她彻夜赶路,都没有遭遇歹徒之类。
两日之后,风餐露宿的闲诗终于赶到了玉国的宝城,在一番打听之后,终于找到了繁星盗所住的大宅。
宅院的名字叫作邢宅,闲诗寻思着,难道繁星盗真正的姓氏是邢?
敲了敲门,过来开门的是个年逾半旬的老头,盯着陌生的闲诗看了半饷,问道,“这位小公子找谁?”
闲诗干咳了一下,想了想道,“我找你家主人,他可在?”
“我家主人……”老头愣了愣,随即道,“我家主人不在家。”
闲诗微微一笑,“我是他的拜把兄弟,能让我进去等他吗?”
老头端详了闲诗半天,大概觉得她也不像是什么恶人,便也没有多问,客客气气地迎着她进去了。
“我家主人行踪不定,这出去了,也许一天就回来,也许要三五天,老朽拿不准,也找不到他的。”
“不妨事,我自会耐心等他。”
闲诗没有想到,这偌大的宅院,除了这个老头与他的妻子,便没有其他下人。
也无暇去关心别人家的事,闲诗只盼着繁星盗早点回来。
老人夫妇好吃好喝地招待闲诗,但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繁星盗都不曾回来。
但这终究是他在玉国的家,闲诗相信,他没有跟老人夫妇交待一声,不至于就这么离开去了别的地方。
掐着指头数了一数,闲诗的心咯噔一下,她这出宫都已经四天了,居然忘记给朝塍留信一封,若是她不见踪影了,朝塍与景裕父子,会不会担心得要命?
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事,她最担心的还是朝塍会将怒气转移到李裕如的身上。
为此,闲诗双手合十,不断地祈求上苍,保佑李裕如平安无事。
看来,虽然她心里同时有了朝塍与繁星盗,但是两者的轻重仍旧是繁星盗为重,否则,怎么一想到来找他,她就将朝塍忘得精光呢?
终究是放心不下,闲诗还是写了一封信,用邢宅的信鸽给送了出去,希望信鸽能早日将信送到景府……
也许,聪明如朝塍,在她不见之后,立即就会想到她问过他的那番话,猜到她食了言,亲自来找了繁星盗。
依朝塍的性情,一旦回东宫找不到她,且猜到她来了这里,定然马上就会追赶过来,或者差人追赶过来,除非,他慷慨大度到,特意给她与繁星盗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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