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男人果真是计较她肩膀上留着别的男人创造的牙印,敢情每次喜欢在那牙印上流连不是释怀,不是喜欢,而是耿耿于怀?
闲诗暗叹了一口气,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撒了谎,她就不该赌气说这牙印是花流云留下的,而该说是小时候与闲燕吵架的时候,被闲燕咬出来的。
但如今就算她将罪名抛给无辜的闲燕,所谓先入为主,恐怕朝塍也断然不会相信了。
想了想,闲诗指着自己光洁的右肩,一脸慷慨道,“咬你就免了,我下不了嘴,还是你来我这里咬一口,这样你心里会不会舒服一些?”
朝塍岂能不明白闲诗所误解的意思,摇了摇头,拒绝道,“若是咬了你,那爷这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闲诗越听越糊涂了,低吼道,“你究竟要怎么样?”
“就是求你咬爷,怎么喜欢怎么咬。”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喜欢咬你,也不舍得咬你。”实话实说之后,闲诗心里稍微痛快一些,但还是气恼地指着自己左肩上的牙印,道,“若是你觉得碍眼,看着心里不舒服,明日我便去找李太医,让他想办法除去这印记。这样好了吗?”
朝塍还是摇了摇头,莫名问道,“曦儿可痛恨这留下牙印之人?”
闲诗一时间没有顾及自己曾经编下的谎言,只凭着心意回答,“自然是恨的。”
“可曾想要报仇,以牙还牙之类?”
闲诗想也没想便回答,“自然。”
“那现在为何有仇不报?”
朝塍这句话让闲诗的脑袋发出一声轰隆巨响,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他是对她没有找花流云报仇而感到不满,还是其他?譬如,譬如他已经知道他就是她痛恨的仇人?
闲诗小心翼翼地盯着朝塍,问道,“什么叫有仇不报?”
朝塍深深地看着闲诗,缓缓说道,“譬如仇人就在你面前,但你竟然视而不见。”
闲诗的心咯噔一下,颤抖着双唇,不敢置信道,“你——你——”
朝塍也不愿意再与闲诗兜圈子,直截了当道,“爷知道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掀起了闲诗心里深藏着的惊涛骇浪。
这个她以为可以隐瞒一辈子的秘密,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了。
他是什么知道的?
还没来得及问询,闲诗便猛然想到了一个人——花流云。
那日在宝城,她与闲燕去药铺的时候,朝塍与花流云独处过,也许,就是那个时候……
“花流云告诉你的?”
“嗯。”
答案得到了确认,闲诗终于明白,为何后来他愿意触碰自己肩膀上的牙印了,因为他终于知道,那牙印与他息息相关,甚至是他人生的一部分,而根本不是她所以为的,他宽宏大度之类。
“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闲诗颇为不满道。
朝塍却也露出一脸不满,“我在等你告知,这件事难道不该由你告知吗?”
闲诗不甚认同,“为何要由我告知?”
“那时你被我所咬,定然恨到了骨子里,当你遇见了仇人的时候,难道不该自亮身份,向仇人公然挑战吗?”
闲诗哭笑不得,原来这男人是别扭地在等待她的坦白,搞得好像她是罪人一般,“我不告诉你,是已经对你既往不咎,况且,我也不是没咬过你,虽然永远不及你当日狠辣,但积少成多,总有一日可以报成的。”
“好一个积少成多。”闻言,朝塍朗声大笑,“若是天底下的寻仇之人都跟你这般报仇,这世道要安宁得多。”
闲诗轻轻地靠进了朝塍的怀里,道,“也许,我生下来就是被你欺负的,不认得你的时候欺负我,认得你的时候还是欺负我,小时候欺负我,如今也欺负我,原来我才是倒霉鬼,被你欺负了,竟还要藏掖着不让你知道,甚至……”
甚至还感到莫大的幸福。
朝塍轻轻拍着闲诗的脊背,神情极其温柔,声音沉暖,道,“你也可以欺负我的,只要你愿意。”
闲诗失笑,微微扭了扭身子,“我就是不愿意。”
这话甜到了朝塍心坎,不由地再次要求道,“曦儿,仇人就在你眼前,报仇吧,不然我这心永远不舒坦。”
闲诗摇了摇头,仍旧拒绝,“那就让你永远不舒坦。”
“咬吧,”朝塍开始哄骗起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在你咬爷的时候,爷特别兴奋,特别喜欢。”
闲诗才不上他的当,一脸倨傲道,“既然那是让你舒坦的事,我自然是不会如你的意的。”
又哄骗了几次毫无效果,朝塍终于决定放弃,一脸无奈道,“那就依你的日积月累,等还清的时候,定然要告诉爷。”
闲诗却不赞同道,“我能咬多少重?不及你当年的万分之一,是以恐怕这辈子你也还不清。”
“还不清好,还不清下辈子、下下辈子继续还。”
闲诗心中甜滋滋的,嘴上却故意道,“谁要跟你下辈子?下辈子我才不要嫁你。”
朝塍的凤眸立即发出了危险的光芒,逼近了闲诗道,“不嫁给我你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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