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红袖说的是气话,但景东柘也不能笃定她一定做不出那荒唐事,心里经过激烈的挣扎之后,竟然大声说道,“可以。”
红袖本以为他只会嗤笑自己,哪里知道他居然这般容易答应下来,不禁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景东柘眸光投向别处,身子也转向了别处,嘴里则嘀咕道,“没听见算了。”
红袖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听见了。唉,既然答应了,怎么还不帮忙?要那些痕迹留下来生儿育女吗?”
景东柘白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挣脱掉她的手,免得碰到她的伤口,“他们恐怕马上就要返回,你想让他们都看见?”
前去追捕的若只有王定安兄弟,红袖那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毕竟他们知道她是女子,而且也不敢将她的任何事情声张,但待会返回的,除了他们兄弟,还有另外几个士兵。
红袖知道自己冲动地有些过了头,讪讪地笑了笑,突然灵机一动,故意指了指另一边的一个树丛道,“要不,我们躲那里去?”
景东柘望一眼那个树丛,确实能遮掩他们两人的身躯,就算他们在里头做其他的事,只要不发出声音,恐怕也不容易被人发现,嘴角猛烈地抽了抽,景东柘白了一眼红袖,“谁要跟你偷鸡摸狗?”
这男人倒是会假正经,红袖笑盈盈道,“那你说个时辰,什么时候偷鸡摸狗?”
景东柘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半天才道,“晚上。”
晚上?红袖噗哧一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指的是她晚上值守的时候。
幸福来得太突然,红袖激动地想要大喊大叫、蹦蹦跳跳,却只能强行抑制住。
她心里明白,自己提出的消除其他男人痕迹的借口有多荒唐,而景东柘也知道其有多荒唐,但是,他竟然将这样的荒唐承接下来,这只能说明,他对自己还是滋生了不一样的情意的。
迫不及待地,红袖多么想赶紧问一问景东柘,他对自己的心思,对自己的感觉,甚至,再一次不要脸皮地扑进他的怀里,与他将刚才那个并不尽兴的吻继续下去,以此也能感受他对自己的态度。
但是,顾忌到那些人很快就会回来,更顾忌景东柘看重的脸面,甚至是军纪,红袖还是强忍住了,如今他的铁门已经对自己敞开,她还要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呢?等晚上走进去了再说,似乎也不迟。
或许,换一个角度想想,只要他不想之前那般抗拒自己,远离自己,甚至不理睬自己,就这般与他暧:昧着,若即若离着,也是一种极美的体会。
眼看着那些士兵在远处冒了头,红袖站在景东柘身旁,轻轻地说道,“喂,晚上我会早点过去,你把嘴巴洗干净些。”
前半句是真话,后半句则是玩笑话,但却含义深深,尽显暧色。
景东柘斜睨了红袖一眼,浑身微微地发着颤,虽然没有回答,但却有些犹豫起来,之前说的那可以两个字,能不能收回?
大男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还是不要收回了。
“哎,你怎么不理人?最讨厌你不理人了。不想帮想反悔就直说。”红袖撅着嘴不满道。
景东柘又斜睨了她一眼,见她的小嘴又撅得极高,眸光一黯,忙道,“把你的嘴巴放下来一些,生怕别人瞧不出你是女人?”
红袖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他的话,哀怨地瞪了他一眼,道,“怎么,我这样很难看?”
在景东柘的心里,这样其实是极可爱极惑人的,但是,这样的夸赞与心里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为了不让其他男人看见她这副显露性别的娇俏模样,他只能沉着脸道,“难看,且不是一般的难看。”
红袖瘪了瘪嘴,将撅起的嘴巴回收了一些,有些失落道,“放心,下次我尽量不这样了。”
景东柘干咳一声,觉得自己这是在毁灭她的一种美丽,连忙尝试着补救道,“不要在别人面前这般即可。”
红袖愣了愣,“别人,包括你吗?”
景东柘没有看她,嘴里却清晰道,“不包括。”
他将他当成她的自己人了?红袖只觉心里甜滋滋的,真想那些越走越近的士兵瞬间消失,好让这青山绿水下,只剩下她与景东柘。
众人没有追到弘青彦的蛛丝马迹,也在景东柘预料之中,离开的时候,王定安建议红袖上马,但红袖却说自己不会骑马。
王定安等人一听,顿时乐了,自告奋勇地想要上马骑一骑,红袖使劲地摇了摇头道,“这马是我从敌人手里缴获的,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骑,都给我闪一边去。”
“既然这是战利品,该充公,或者由景将军说了算。”有人玩笑道。
景东柘嫌弃地看了一眼花姑娘,冷冷道,“这匹马就像某些人一般,外观看着不错,但内里却是个草包,不配为战马,就留给洪修私有,由他折腾去。”
红袖嘴角抽了抽,自然听得出来,景东柘这是在暗骂弘青彦了,可怜的弘青彦,明明人长得好,功夫也好,逃跑的本事也高,但却被景东柘说成了草包。
不过,她可不管弘青彦的死活,她只知道,景东柘明显是护着自己,将她想要的马留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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