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的脚步顿住了,一双黑眸瞪得极大,虽然她没法从这男人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与女子有关的痕迹,但是,她万分确定,这就是弘青彦,恢复男装的弘青彦。
这一次,红袖没有像上次那般情敌与自恋,而是立即喊了一声景东柘道,“景将军。”
她这一声喊,虽然是粗声粗气的假声,但沉重有力,蕴含着焦急与认真,景东柘闻声,立即转过头来。
红袖没有拿出手指,而是眼睛依旧一眼不眨地盯着楼上,动了动嘴皮子道,“就是他,红国某皇子——弘青彦。”
景东柘顺着红袖的眸光望过去,只见楼上的年轻男人正在眸光若水地凝视着红袖,仿佛她是他的心爱之人。
虽然他也见过那鸳鸯的容貌,且不只是一次,但他并没有红袖的眼力见,可以通过这个男人的容貌,找到鸳鸯的痕迹。
只能说,要么是他的眼力确实不如红袖犀利,要么是红袖与那男人近距离对视的时间够多。
想到那男人对红袖做过的事,景东柘心中微微一窒,一边握住剑柄,一边对其他几人冷冷吩咐一声,“王定安,你们几人从酒楼大门进去,拿下这个白衣男子。”
说归说,其实他只要让他们去以防万一地堵住弘青彦的去路而已,并不指望他们能拿得下这狡兔三窟的男人,今日要逮住这个男人,还得靠他自己。
“你就站在原地,哪里都别去。”景东柘匆匆地吩咐一声红袖,便飞身而起,直接朝着窗口跃去。
红袖望着景东柘潇洒利落的身手,心里只有羡慕的份,若是可以,她也想跟他一起飞身上去,即便逮不着那个弘青彦,也要将他一顿臭骂。
很快,景东柘的身姿便在窗口消失不见,红袖只能听见兵刃相接的激烈声响,她的心提了起来。
虽然被景东柘离开前的嘱托微微暖了心,但红袖在这种紧急的关头,不可能听他的话。
于是,红袖朝着酒楼的大门口快步跑去,王定安他们的身影早就已经不在楼下。
楼上受了惊的客人不断地往楼下跑,楼下的客人不断地往门外跑,场面乱成一团,但红袖却是在逆流而行。
当酒楼里的客人散得差不多的时候,红袖终于挤上了楼梯。
在她头也不抬地行进中,一个熟悉又魅惑的声音突然迎面袭来,“女人,你来得正好。”
红袖惊讶地刚刚抬头,腰肢已经一把被从楼上闪下的男人一把搂住,继而单手抱着她往楼下猛地一跳。
待两人双脚落地时,红袖依旧被男人紧紧地搂着腰肢,非但如此,脖子上还多了一把匕首。
红袖眼睁睁地看着景东柘几人的身影紧追而来时,耳边传来弘青彦魔鬼般的戏谑声音,“再前进一步,这……人就是死的了。”
这男人方才还单独唤她为女人,紧急关头居然还懂得隐去一个女字,红袖不知道他这究竟是贴心还是另有目的。
景东柘无声地做了一个后退的动作,没有人敢再上前。
弘青彦无畏地笑笑,“其实你们也不必担心,我是这小兄弟的人,不会伤了他,他也自然不舍得伤我,但若是因为你们,我们伤了彼此,那你们就是棒打鸳鸯了。”
红袖微微地挣了挣手脚,冷着脸低喝,“混账,放开!”
“放开?那你的第一个男人可就一命呜呼了,你舍得?”弘青彦以极低的声音在红袖的耳边喃喃。
景东柘见不得他对红袖做任何暧:昧的动作,不禁握紧了握住剑柄的手,恨不能一剑将他劈成两半。
红袖自然不会上了弘青彦的当,回答说她舍得,“你想怎么样?”
“除了靠你保命之外,自然是完成上次没有完成的事,那是我欠你的,自然不会欠着不还,若是利息一高,不知道要怎么还才还得起?”弘青彦轻轻地对着红袖嘀咕完,加大了声音对景东柘一脸挑衅道,“你们别跟来,等我安全了,自然会放她回来。”
景东柘紧步跟随,“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
“不相信我?那就只能收尸了。”
红袖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劫持过,一时间觉得自己特没有面子,不禁对着景东柘一脸勇敢道,“人各有命,不必管我,抓住他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弘青彦轻笑出声,“你是这般想的,但他才不是这般想的。此刻他一定是在想,若是牺牲了你,他会不会内疚一辈子?”
红袖冷冷一笑道,“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兵卒,迟早都要战死沙场,与其当你的俘虏,不如死得其所。”
弘青彦一边搂着红袖,一边小心翼翼地后退,待他退出酒楼之后,虽然救援的士兵赶来了不少,但从百姓中也涌出了一些明显护着他的身影,两方危险地对峙起来。
“人固有一死,但你,必须先死在我的床上。”
“恶心!”红袖痛斥一声,“我是秀城的士兵,绝对不做我国的俘虏。你赶紧杀了我,免得我还要自杀。”
弘青彦眸光一沉,突然揽着红袖飞身上了屋顶,然后疾步地飞奔起来。
在呼叫的风声中,红袖竭力朝着后面望去,景东柘一脸肃穆地追赶上来,虽然追赶上来的不止他一人,但他是跑在最前头的,她清楚地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紧张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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