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云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道,“看来娘子睡沉了,未免娘子着凉,为夫亲自过来。”
过来干什么?当然是准备把她抱到怀里取暖了。
感应到花流云的身子缓缓地倾倒过来,闲诗连忙睁开了眼睛,一脸恼怒地瞪向他道,“谢谢你的热心,但我不冷。”
“不冷呀。”花流云坏坏一笑,“那就是太热?”
闲诗不耐烦道,“废话。”
“太热还不简单,为夫帮你把衣裳脫去一件,那就凉快了。”
眼见着这个没正经的男人一双爪子缓缓就要伸过来,闲诗一齐重重地拍掉,“别开玩笑了。”
花流云的眸光一转,落在闲诗放在一旁的包袱上,问,“从娘家带来什么好东西,给我瞧瞧?”
闲诗顺着他的眸光看去,一颗心猛地一震,心跳跟着加速,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女人家的体己衣裳你也要看,害不害臊?”
骂完闲诗的脸却立即红了。
她脸红自然是因为撒了谎,但却并不认为自己会被花流云就此看穿,因为当一个男人想看一个女人的贴身衣物时,女人能不害羞脸红么?
“我花家还会缺你几件体己衣裳?莫非奶娘没给你准备充足?”花流云似乎有些不解。
闲诗连忙圆谎,“穿习惯的才是最舒服的。”
突然之间,闲诗感觉自己的心有些负疚,在嫁人之前,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或者擅长撒谎的人,可如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面对这个她自己选择的男人,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撒谎?
难道是因为他对自己不好,是以她才撒谎么?
说他对自己不好,可他的不好保全了她一身清白与自由,说他对自己好,可他却抛下她这个妻子在外面寻欢作乐,在她想要依靠他的时候千里难寻。
如此说来,他算不上太不好,也算不上太好。
她也并不是因为他好或者不好而撒谎。
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是为了其他男人而对他撒谎。
只是,那个她刻意隐藏的男人并非她红杏出墙的对象,而是闲燕与她共同的恩人。
也许是她的朋友繁星盗,也许并不是。
她并没有做对不起花流云的事,只是避免他生气而撒了谎,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负疚的呢?
想通之后,闲诗浑身舒服不少,但还是希望,自己与花流云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之间,将来能多谢坦诚,少些遮掩与欺瞒。
花流云一双桃花眸子兴味十足地继续盯着闲诗的包袱,似乎欲将包袱盯出一个窟窿出来。
闲诗愈发觉得这男人无:耻猥琐,忍不住道,“你的脸皮可真厚,恐怕匕首都插不进去。”
“那是,为夫若是那么容易被别人的匕首给插死,如何与你琴瑟和谐?”花流云的眸光缓缓从包袱上收回,嘴上却仍执着地问道,“里头除了衣裳,就没其他好玩的了?”
☆、078:蜻蜓点水
若非笃定这个男人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绝对没有一双可以洞穿一切的火眼金睛,闲诗差点就要老实交待了。
“没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闲诗却说得甚是心虚。
她那包袱里头确实装了些体己的衣裳,可那些衣裳,全都是为了维护那瓶小小的蛇胆酒而存在。
“哦。”花流云靠在马车壁上,像是有些倦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变得十分安静。
闲诗被他一顿惊吓,却变得毫无睡意,盯着他那爽心悦目的睡颜,一时间思绪万千。
若是她与他心意相通,果真琴瑟和谐,或许她就不会认识繁星盗,也不会对他有那么多撒谎的时刻。
怪只怪他娶了她,却在第一夜就冷落了她。
或许,正如花流芳所说的那般,其实他是压根儿瞧不上她的,不可能会爱上她。
是呀,洞房夜他就跟她说明白了,他娶她,还是为了父母之命。
但尽管他那般对待自己,她仍旧不会背叛他,绝对不会给他戴上绿帽子,这是她缘于当初的感恩而回报他的为妻原则。
同时,就算他对自己没有什么恩情与恩惠,作为一个妻子,恪守妇道也是基本。
马车时而平稳,时而微微颠簸地行进着,车厢里静悄悄的,花流云依旧在惬意地闭目养神,闲诗则盯着他的睡颜继续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花流云的唇角微微上勾,薄唇轻启道,“是不是觉得为夫秀色可餐?”
闲诗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给着实吓了一跳,白了他一眼之后,连忙将眸光移开,且默不作声。
“娘子,问你件事。”花流云的眼睛蓦地睁开,笑意甚浓地望向闲诗,可闲诗觉得,这笑意中流淌着的尽是他一肚子坏水。
“你问。”
“你好像并不情愿让你妹妹去我家住几天?”
闲诗本欲否认,但不希望对他撒下的谎言越堆积越多,便选择以沉默的方式默认。
“我猜,是因为我?”花流云朝她挑了挑眉,闲诗的心咯噔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撅起了嘴,难道这厮连她那番心思也能看透?
哪怕心中波澜起伏,闲诗还是选择了沉默。
花流云却不肯放过她,兀自说道,“你曾说你妹妹长得很丑,但今日见了你的后娘,我猜,你妹妹其实长得很漂亮吧?甚至比你还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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