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会在大元南方靠近边境的一片山地里。这里位处偏远,人烟稀少,地势崎岖险峻,属于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朝廷的势力触角很难伸到这里。
宁霏很想亲自去探一探这个隐观会分会,但她现在抽不开身,因为四月二十九就是她和谢渊渟大婚的日子,已经快到了。
在白书夜得到的消息里,隐观会的这个分会虽然躲在深山中,但绝非一般的江湖门派,也有自己的武装兵力,实力深不可测。
前朝顺光帝为了除掉隐观会,几乎付出了攻打一个国家的代价,都没有完全成功。即便只是隐观会的一个分会,也不是朝廷像平时剿匪一样,随便派出一支地方军队去打一打就能打下来的。
白书夜提醒了建兴帝,结果建兴帝得到消息后,下了圣旨,让李长云带领在京都的三千李家军前去剿灭隐观会分会。
大元以南的南境只有一些南蛮小国家小部落,威胁远没有西方北方的强悍大国那么严重,所以驻守南方的军队数量少,实力也比较弱。
建兴帝手里可用的最为骁勇善战的军队就是京都的这一万李家军,虽然前往南方需要一段时间,但剿灭隐观会也不是十万火急的军情,多个几天时间不成问题。
建兴帝现在对隐观会恨之入骨,派出最精锐的军队,就是想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击之下彻底消灭隐观会,彰显大元朝廷之威,而不是拖拖拉拉地增派个好几次的援军还解决不掉,平白辱没朝廷名声。
李长云不得不接下圣旨,白书夜听说之后,决定随李家军一起前去。
李长云在战场上是优秀的将领,但江湖门派不是国家军队,江湖地盘也不是征战沙场。跟隐观会的战斗,概念和普通的战争或者剿匪完全不同。更何况他们的敌人还是隐观会这种深不可测的门派,就算派去这三千最精锐的李家军,仍然十分危险艰难。
白书夜想要灭掉谢逸辰的决心几乎跟建兴帝一样强烈。他是江湖中人,对江湖上的力量手段了解得更深,而且有大量江湖人脉,当年被他救过性命欠着他人情的江湖中人数不胜数。宁霏抽不开身,那就由他去给自己这个大舅哥当军师。
李长烟十分为难。她知道此行凶险,也想去帮李长云和白书夜,但宁霏成亲在即,她要是也离开的话,可能就看不见宁霏的出嫁,父母双亲也没一个能送宁霏了。
宁霏知道她的为难,让她尽管去:“来回也就十来天时间,你们要是能一举灭掉隐观会的话,在四月二十九之前完全来得及赶回来。实在不行的话,还有外婆、外公、舅妈和两个表哥可以送我出嫁呢。”
李长烟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和白书夜李长云一起去:“我先去一趟,到时候不管他们赢了没有,如果陷入僵持的话,我就先赶回来送你出嫁。”
四月初八,李长云率领李家军三千精骑兵,从京都出发。白书夜和李长烟先行一步南下,提前探查隐观会的情况,顺便寻求其他江湖门派的帮助。
宁霏就留在白府准备婚事。尽管该准备的其实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是在那里等着而已。
谢逸辰至少还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分散了谢渊渟的注意力,他现在总算没有婚前焦虑症了。
按照大元风俗,即将成亲的双方在婚前一个月不能见面,否则就是不吉利。谢渊渟本来根本就不是遵守这些风俗的人,但这次竟然意外地循规蹈矩,从四月份起就没有再跟宁霏见过面。
宁霏有一次有事,让他来一趟白府,他来是来了,躲在房间外面不肯进来,跟宁霏之间隔了一扇关起来的窗户,死活不让宁霏打开。
宁霏哭笑不得:“你还相信这些吉利不吉利的?”
谢渊渟的语气难得地认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宁霏望着他投在窗纸上的身影,心下微震。
他本来是何等张扬狂肆的性情,视世俗礼法为无物,现在却这般谨小慎微。生怕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吉利的可能性,影响到他们的未来,他都要尽量避免。
“也没有什么急事。”宁霏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在想如果我爹娘和舅舅在这个月内还是没有端掉隐观会,我们成亲之后,能不能亲自南下?”
但比起让李长云白书夜等人去剿灭隐观会,她更想亲自报谢逸辰的仇。要是在成亲之前隐观会已经被灭了,那也罢了;如果还没有的话,她怎么也没法做到老老实实地待在京都远远旁观。
当然按理来说是不行的。她嫁到太子府之后,就是皇家的媳妇,哪有新嫁娘刚一过门,不好好待在婆家,千里迢迢地上战场去打仗杀人。
所以她才要跟谢渊渟商量。
“这还用问。”谢渊渟说,“我们成亲之后隐观会如果还没被灭的话,我们第二天就走。”
“但太子殿下和皇上那边……”
“那边我来应付,反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不打招呼就把人带走,他们不会怪到你头上的。”
“好。”宁霏的声音放得更低,“你……”
她想说点什么,但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沉默了半天。
谢渊渟的身影在窗纸上晃了晃。
“我还是走吧,这个也不知道算不算见面……下次有事的话,传信给我就可以了,反正就只剩下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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