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知道自己这一边的人是百分之百被动了手脚,前两个上阵的参战者状态不对,就连她自己也出现了内力紊乱的情况,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苏浣在哪?……叫苏浣过来!”
他们在上阵前服的药都是苏浣提供的,她第一个要找的肯定是苏浣。只是苏浣跟在她身边已经有好几年,一直对她死心塌地,她实在很难相信苏浣会突然背叛她。
隐观会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回答,谢渊渟不客气地打断道:“凤游女帝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的下属,先等履行完了赌约的内容再说,你们已经输了,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等着看你们解决内部问题——当然现在可能也不是什么内部问题,因为隐观会已经是属于我们的了。”
凤倾城只得站起身来。她的脸肿痛得厉害,说起话来太过吃力也太过难听,不想自己开口,取出一块琥珀令牌,对杨昕使了个眼色。
杨昕道:“蓝门主放心,愿赌服输,根据之前定下的赌约,隐观会从现在开始就是属于蓝门主的了。”
他把那块琥珀令牌交给谢渊渟。
“这块令牌天下独一无二,代表皇上在隐观会的宗主身份和权力,持此令牌到隐观会的任意一处据点,见隐观会的任意一人,犹如宗主亲临,有令莫敢不从。”
谢渊渟一看那块琥珀令牌比巴掌还大,色泽金黄,温润晶莹,隐隐有优美纹路,里面还包着一汪水胆,无论从大小还是从品相上看,的确都是天下再难找出第二块来的奇珍,这样可以保证令牌的唯一性,想仿冒也仿冒不了。
“很好。”谢渊渟接过令牌,“这也就是说,在场的各位隐观会门人,从现在开始都听从我的命令了?”
隐观会的众人脸上都隐隐露出不甘不忿之色。杨昕看了凤倾城一眼,道:“只限于隐观会门人而已,但在场的还有不少人,只是皇上身边的同伴或者下属,并不在隐观会内。”
这个说法就是很取巧的说法。隐观会也没有个公开透明的成员编制名单,除了凤倾城自己以外,就连门人们都不清楚隐观会到底有多少人,哪些人。
当然,在场的大部分人是谢渊渟他们之前打过交道,已经知道属于隐观会的,确实抵赖不了,但其余的还不就是凤倾城说了算。
“可以。”谢渊渟说,“不是隐观会的人,自己退到一边去,我们这边认识你们大部分人,不用想着浑水摸鱼。剩下的人,全部自断经脉,废掉武功。”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本来以为隐观会收了他们之后,他们可以假装归顺,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不料谢渊渟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心狠手辣,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直接断绝了他们的所有念想。
谢渊渟当然不可能这么傻。这些人就算迫于赌约而在名义上归属于九重门,但仍然是忠于凤倾城的,他们仍然是敌人,甚至是矛盾更加尖锐的敌人。他怎么可能真的把这么一群人收过来。
没有用处,留着又是隐患,那还不如趁早全部废了。习武之人自断经脉之后就是废人一个,比一般不会武的人都不如,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谢渊渟看众人不动,淡淡地道,“自断经脉,废掉武功,各位都是习武之人,应该不需要我们来帮各位吧?我们下手的话也可以,但恐怕就不只是废武功这么简单了。”
隐观会的门人们里面不少都是当世高手,不乏嗜武如命爱武成痴的,现在要他们放弃这十年几十年来练成的一身武功,简直比割他们的肉要他们的命还痛苦。一个个都在那里犹豫不决,怎么也下不了那个手。
凤倾城看着众人的样子,也不是不心疼。隐观会是她在十几岁少女时代就夺过来的,这些年她在隐观会上面注入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慢慢培养成今天这个规模,是她最大的一股助力。
物资给了九重门她还不觉得多可惜,但这些人才才是最重要的资源,现在一朝说散就散说废就废,她怎么可能甘心。
一时间她突然有个念头冒了出来。她为什么不推翻了这个赌约,带着隐观会的众人直接离开?
反正对方也拦不住他们。就算被说成不守信用又怎么样,隐观会对她来说太过重要,要是真的输给了对方,她就等于是断了一臂,被人诟病几句的损失,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现在隐观会门人们面临威胁,她只要说自己是因为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武功被废,宁愿自己一个人背上出尔反尔的污名,也不让他们任由对方处置,那她至少就有了某个层面上的大义。
她手下培养出来的人才,绝不是那种迂腐顽固,一根死脑筋通到底的蠢货,她相信隐观会里的众人不会反对她这么做。即便推翻赌约说起来是难听了些,她在这些人眼中的形象也不会因此而毁掉,众人反而会因为她的忍辱负重,对她更加感激和忠心。
即使事情传了出去也没有关系,历史从来是由胜者书写,等到她大业终成的时候,这一点点小污点很容易就可以被抹得一干二净。
凤倾城当机立断,顷刻间下定了决心,再次对杨昕做了一个口型,杨昕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大声喊了起来。
“走!全部撤退!……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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