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薛陌殇无言以对。到如今,他才看清自己当时的做法是多么幼稚可笑。
“既然,王爷早就知道,为何还要让属下继续愚昧下去。”
“你起来吧。”萧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走到薛陌殇跟前。
“属下跟汪奕的夫人,从小一起长大,视她如亲人,不忍心她受苦,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
“你可知,你的一时糊涂会连累更多人,包括你父亲以及你的夫人,乃至整个薛家上下。如此包庇,不是一个捕快该有的。身为捕快,不为民谋利,不为君分忧,居然做出此等事。让本王以后如何相信你。”
“属下知罪。”
此事,虽然鲁莽了些,但是他并不后悔。只是,希望身在远方的沈筱筱能够好自为之。
从王府出来已是黄昏,后背的衣服被汗打湿,他也不自知。楚王并未定他的罪,而是给了他一封密函,让他戴罪立功,如若再有闪失,只怕他今生无颜再见楚王。
回到客栈,白露霜期盼的眼神,在门口张望着。当薛陌殇身影出现,她笑着扑上来,一把抱住他。刚刚心理所承受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下淡淡的美好。
眼前的生活,眼前的人才是最真实的。
薛陌殇并未细说,只是告诉她一切处理妥当。她多日以来的愁容,得以舒展,嘴上吃蜜,甜到心里。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
近日,阴雨绵绵,为出行带来诸多不便。天上大块乌云游走,正如整日愁容满面之人阴晴未定。困在屋子里,整个人就像房里受潮的东西一般,霉得生灰。
事情告一段落,两人并未急着离开。无论做何事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提心吊胆。薛陌殇去了信,跟薛茗报平安。她不问他具体的,薛陌殇愿意说的你不问,他都会主动提及。然而,有些不想她知道的,即便问了也不会回答。她很早便学会自知之明。坐在窗前,看着一丝丝细雨落地,再抬头望天空,如此反复,直到脖子累得酸痛才停下。正如这几日以来的生活,早上发呆到中午,吃完午饭休息,起来继续发呆。
街上行人,各色油纸伞下,有的自由散漫,有的行色匆匆。五颜六色的雨伞为萧瑟单调的雨天,增添别样色彩。
日子无聊,确切说是无聊透顶。早已穿上秋衣,她还是感觉手脚冰凉,只怕再过一段时日她会穿上冬衣。如此,她是提前过上老年般的生活。
薛陌殇躺在床上看书,两人各自忙碌,一人忙着无聊,另一人忙着充实自己。再这样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疯。
几次转过头来,看一眼薛陌殇,又回过头去,专心致志的神情让她不忍心打破。果然,认真专注的男子最迷人。
拉开门走出去,听见开门声,薛陌殇回过神来,放下书,目光追随她的身影。出去又进来。
她走近薛陌殇,眼神落在他身上,“小靴子,好无聊啊。”说完,扑倒在他身上,撒娇抱着他。
薛陌殇刚刚拿起的书,再次放下。
“娘子要不要跟为夫做点有意义之事。”故意摆出一副不正经,眼神暧昧的模样。胸口随之而起一股燥热,让他想要发泄。习惯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最后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软润的唇上落下一吻,又放开了她。
白露霜当然不明白,他刚刚所经历的。坐在床前,舔舔嘴唇,拿起书盖在他脸上,遮住那双迷离的眼眸。
“讨厌。”白露霜嘴里嘟嚷着。
“反正无聊,不如取一本书看看,就当打发时间。”薛陌殇不再看她,拿起书继续沉浸其中,书中自有颜如玉。
白露霜脱掉鞋袜,打起盘腿坐在床上。拿起剩下几本书,一本本翻看,上面依旧是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眼花。干脆躺下,枕着脑袋,翘起二郎腿,清清嗓子唱起歌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一曲终了,声音清脆婉转,犹如山间鸟儿般,悠扬婉转。薛陌殇放下书,听得传神。
此歌源自《诗经》中的《桃夭》,用桃花、果实以及茂盛的叶子,美好的恭贺新娘喜得良缘,以及生活美满。
“想不到娘子唱歌如此动听。”薛陌殇鼓起掌来,弄得白露霜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好奇薛陌殇唱歌会不会和他外貌一样出众呢?来了兴致。
“小靴子,要不你也来一首?”白露霜用脚踢踢他,眼神里充满期待。
薛陌殇头拼命摇头,犹如拨浪鼓,坚决拒绝。第一次见薛陌殇如此害羞,她的兴致更浓,非要让他唱一首,最后,又是他投降认栽,唱了一首。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行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参差行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行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薛陌殇唱得同样是《诗经》里面的曲子,只是令白露霜意外的事,薛陌殇唱歌并没有他的外表那般出众,相反还有些尖锐刺耳、五音不全。到后来,甚至有些听不下去。白露霜心里不禁平衡不少,老天爷是公平的,替你打开一扇门时,同时也为你关上一扇窗。他的外貌正是那扇门,而他唱歌的嗓音便是那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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