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陌殇手里拿着书,心里却想着其他事。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令她叹了口气。恨不得君心是我心,让他不再难过。
雨一直下个不停,正如他心底的泪水,是不是老天爷也感受到他的痛苦,才会跟着他一同悲伤。
他不想再继续呆在京都,正如十几年前一样。他只想逃离,回到那个属于他的小县城里。那里带给太多他的欢声笑语,让他有种归属感,至少一颗受伤的心不再漂泊。这种想法让他疯狂,归心似箭。
迫不及待的起身跑出门去,很快在马市买到一辆马车,启程出发。
马蹄声夹杂着车轱辘的声音,白露霜眼皮开始打架,柔软的垫子,她决定小憩一会儿。小茶几上放着各种点心以及香茗,并没勾起她的兴致。
“小靴子,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身旁之人翻来覆去始终没睡着,直到天亮。
薛陌殇依旧皱着眉头,从书中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神恍惚,像是从某件事中还未缓过神来。白露霜靠过去,像对待小孩子一般,捧起他的脸,最后将他抱在怀里。用手再次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我还是喜欢你不正经又深沉的样子。”
难得他这么安静没有反驳,甚至有些过了头。
“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白露霜咬咬牙,再次问他。自从昨日在大街上,看见软轿里的那位夫人开始,薛陌殇就变得情绪低落,很不正常。该不会他和那位夫人有什么关系吧?正在胡思乱想,头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楚,她反射性的‘哎哟’一声,捂着发痛的脑袋,见薛陌殇正盯着她看。脸上居然还带着笑,那笑容背后依旧隐藏着她不知道的苦涩。
“没事,娘子不用担心,为夫好得很。”说完,低下头打量自己全身,证明自己确实没事。
话说他所指的‘没事’好像跟她问的是两码事吧。
薛陌殇将头枕在她腿上,伸出双手轻轻的替他揉着太阳穴,十指张开,插入发间,替他按摩整个头部。乌黑亮丽的头发,铺散开来。以前,母亲老是头痛,她就是这样替母亲按摩的。虽然,很久没按了,不过力道各方面,她依旧控制有度。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停下,拿起毯子替他盖上。轻轻的缕起墨发,宽松的挽了一个髻。自己也闭上眼小憩一会儿。
回去的旅途不似来时那般匆忙,倒是多了更多闲暇的味道。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快乐。两人算是过足二人世界的瘾。
白露霜并没问薛陌殇是不是直接回去,知道他近日心情不好,只要他高兴,她无所谓。
两人游遍半个月来国,白露霜心中一直有个梦想,能去江南走一走,体验一下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感觉。
当然,她并未将此想法告知薛陌殇,不过,他还是踏上了去江南的旅途。
静谧的风拂过江南,小桥流水人家般的悠远,还有枯藤老树昏鸦的凄凉。石板拼接而成的街道,各色相接,纯洁无瑕,一块块彰显年轮岁月。小家碧玉的美,让人惊心动魄,魂牵梦萦。细雨霏霏,朦胧中一片片落叶带着千丝万缕,犹如带着思念。手里的油纸伞,脚下踩在光滑的青石板上,映出浅浅影子。都说江南的春让无数人忘怀,而江南的秋,同样让人沉醉。一年四季,皆有不同,美有不同。
白露霜再一次被江南美景所征服,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不负所望。白露霜忙着欣赏美景。薛陌殇则无心欣赏,表情凝重,另有想法,楚王给他的密函,事关重大,他不敢怠慢。
江南谢氏,月来国知名富商,生意遍及全国,财富累积更是不可估量。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在江南货行买不到的。从头到脚的行头,一应俱全。江南货行创始人谢亭礼,原本是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到后来成为鼎鼎有名的商人。一路走来,磕磕盼盼,才有今日的成就。而今,谢亭礼已不在,货行早已传到其子谢粼手里。据说谢家子嗣单薄,到了谢粼这一代,依旧如此,且谢粼自幼体弱多病,整天离不开药,压根不能担此重任。最后家中一切事务便由她的娘子筠桦夫人接手,在她手里江南货行被做的风生水起,且遍及整个月来国。据说这筠桦夫人在生意场上可是个厉害角色,一个女人能够抛弃世俗眼光,做到左右逢源,绝对算得上女中豪杰。谢粼和筠桦夫人育有一子,且一直深居简出,带着神秘色彩,一般人根本没见过。
听闻早年谢亭礼走街串巷时,机缘巧合下救得先皇一命,先皇见他稳重老实,人也不错,深得先皇心意,又念及救命之恩,便将身上一块随身佩戴的玉佩赐给他。先皇交代,那玉佩在他危难时刻方可保命。上至皇家,下至各州县官员,见此玉佩如见先皇。但是切忌不可随意乱用,更不可以此从中获利。谢亭礼在世时一直恪守本归,规规矩矩做生意。直到最近,有人亲眼所见谢氏家族,滥用先皇御赐之物,成为生意场上的通行证,以此牟利。
楚王吩咐他从中试探一二,也好定夺。来江南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江南的静犹如深闺的女子一般,娇羞且温柔。不似京都那般骄躁,叽叽喳喳般吵闹。
首先,找了家客栈落脚。白露霜兴致高涨,来的时候坐马车,也没有之前骑马那般辛苦,放下行李便要拉着薛陌殇出去转一转。这一次,薛陌殇并没表现出不情愿,相反他主动拉着白露霜的手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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