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将手里的零嘴堆好放在一边,翻出纸笔,朝他的小妻子温柔道:“夫人有何心愿便说出来,为夫帮你写在纸条上。”
“心愿?”桑梓睁大水眸,歪头笑吟吟看着他,“夫君的心愿是什么?”
云旗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问,迟滞了一下后,便将她轻轻拉到身前,轻柔地吻了一下,“为夫的心愿已经成了,如现在这般同你在一处,就很欢喜。”
桑梓知道他的心结,知晓他是不敢说真话,想着时至今日,他的心结也该松动地差不多了,便轻笑道:“我的心愿也很简单,就是想着能和我心悦之人共度余生。”
少年闻言怔了怔,心像是被人肆意踩踏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有些期待却又带着几分不安,低声问道:“那,那夫人心悦的,是何人?”
“那人啊……”桑梓难得调皮地拖了拖嗓音,接着便微微踮起脚,学着他在人的薄唇上触了触,狡黠笑道:“是你啊,傻子。”
云旗睁大了凤眸,按住桑梓的小脑袋便热烈地吻了回去,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痴痴缠缠再难分开。
河里的花灯如夏夜萤火随风飘远,站在河边拥吻的两人身形慢慢开始变淡,再眨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集市里车水马龙,天街上月凉如水,这个小世界还在继续它的喧嚣,主人翁却已经悄然离场。
第14章 14.羲和绝恋(一)
羲和大陆,是修真者的圣地,名门正派、逍遥散修,乃至那些通灵的精怪妖兽,都在这片灵气蕴蕴的土地上做着得道成仙的大梦。
而坐落于东方衡谷山上的玄天门,便是这片大陆上的修真门派之首。
时值三月,衡谷山的木棉花开得正好,红澄澄连成一片,像云雾深处璨然绽开的烟霞。
桑梓两三步窜上木棉树,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扑了一朵红花下来,新奇地放在眼前左右瞧着。
没错,是爪子。
自从第一个小世界被她成功化解后,桑梓再睁开眼便已到了这个羲和大陆。而被削弱的心魔想必是恼羞成怒,这次干脆直接将桑梓设定成了一只连话都不能说的红狐,存心不再给她任何与云旗产生感情的机会。
不过因着心魔的弱化,桑梓被封闭的识海也有了些许的松动,有时她静心凝气,也能感到几丝微不可察的仙力在体内流转。
这是好事情,桑梓一边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一边习惯性地抖了抖这身火红蓬松的皮毛。
“阿菀!”
少年清亮的声音传过来,桑梓从枝桠间探出狐狸脑袋往下看,便见十四岁模样的小云旗正抱着个红木食盒站在树下朝她招了招手,“阿菀,我给你带了好吃的糖蒸酥酪,快下来尝尝!”
桑梓闻言动了动微红的毛耳朵,轻盈地从树上跃下,无甚力道地踩在了云旗的肩头。
小少年稚嫩的脸上扬起笑容,把红狐从肩头抱下来搂在怀里,在草地上仔细铺了层棉布,便带着她坐了下来。
云旗将那碗糖蒸酥酪从食盒里端出,用瓷勺在边缘舀了些,轻轻送到小狐狸嘴边。
桑梓在他怀里动了动,待趴地舒服了,才乖巧地张口任他投喂,一面欢喜地吞咽,一面还暗暗打量着眼前温柔的人。
这个小世界里的云旗才刚满十四岁,父亲是玄天门已亡故的必清峰峰主傅修,有着天灵根和极高出身的少年本应在门派内大放异彩,可奇怪的是他却连基本的引气入体都无法做到,再加之云旗还长着一双诡异又令人生寒的血瞳,更是让门派内的人对他避如蛇蝎、处处欺辱排挤。
自从其父三年前意外过世后,云旗直接被那些内门弟子赶去了外门,不仅不准他修行,还命他日日去做那些打扫庭院,擦洗膳房的粗活。
而这只红狐的些许记忆告诉桑梓,她这次的身份是云旗父亲十年前捡回来的灵兽,取名阿菀,一直陪在小少年身边直至如今。
糖蒸酥酪的奶香萦绕在口中,桑梓想到这抿抿嘴,伸出爪子戳了戳云旗白皙的脸蛋。
这群凡人真是胆小得过分,红眼睛哪里吓人了?本君就觉得很好看,而且和本君这身皮毛多相配呀。
“阿菀吃饱了?”云旗见小东西戳自己,便伸手挠了挠她的毛爪子,笑道:“这个时辰泻玉泉没什么人,正好带你去沐浴。”
桑梓从他胸前衣襟里扒拉出条手绢蹭了蹭嘴巴,用好后又塞回到少年手里,接着惬意地嗷嗷叫了两声。
沐浴好啊,快带本君起驾!
云旗放下桑梓,将她没吃完的糖蒸酥酪两口喝尽,收好食盒和棉布后,才招手让小东西过来。
桑梓歪头看了看他,调皮地窜上了少年的头顶稳稳坐了下来。
感觉当只灵兽也挺好,桑梓伸爪扒拉了会云旗的头发,舒服地想道。
少年宠溺地任由小东西在自己头顶动作,拎起食盒,挑了条无人的小路,便往泻玉泉走去。
他早已习惯独来独往,也不想遇到玄天门的任何弟子,那些人见到自己要么惊恐,要么讥笑,实在让他心烦。
这些年,他有小红狐和自己相依为命,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泻玉泉掩在木棉林子的深处,两人穿过这片红艳,便瞧见了那雾气氤氲的泉眼。
桑梓立马蹬起小短腿站起来,顺着云旗的肩膀一溜烟跑着扑进了泉水里,溅起了一阵不小地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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