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突然来到温氏的目的,其实并不难猜。最让陆震霆感到可怕的是,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落入对方陷阱里的,他自己竟然全然不知。陆震霆觉得自己像极了被蜘蛛网缠住了手脚的可怜昆虫,正眼睁睁地瞧着自己沦为别人的食物。而那只狡诈的蜘蛛,则是温栾。
“你们温氏未免太过儿戏了吧。朝令夕改的本事,也让陆某开了一回眼界。”陆震霆冷冷说道。
“陆先生这就说得不对了。之前温氏收购陆氏的那份计划案本身就存在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第一次股东大会虽然通过了,可是很多股东对这个案子还是存在质疑。现在有持股超过10%的股东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针对这个计划案再作决议,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呀。”
“呵呵,所谓持股超过10%,不就是你家老爷子和你吗?”陆震霆又是一记冷笑。
“这就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了,不方便向陆先生透露。您只需要知道,这份收购陆氏地产业务的计划案没通过,就可以了。”温栾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之前你和温良可是全权授权了晚晴作为你们的代理人履行相关职责的。怎么?离婚了之前的事情就不作数了?温栾,你可别忘了,那个时候你们还没离婚呢!授权书上可是白纸黑字地签着你父亲的名字还盖着你的印章!”
“嗯,这点我也不否认。可是否定这个决议也是合法合规的。陆先生,你也不用太过气馁。人生起起伏伏,便是这个道理了。”眼看陆震霆已经着急上火了,可是温栾这一边还是摆出一副如沐春风般的态度。
“起起伏伏?温栾,你这是要置陆家于死地吗?你和晚晴虽然没有能走到最后,可是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毕竟是和你十年的婚姻关系啊!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了陆家一马?”温栾的强硬让陆震霆彻底心慌了,特别是在他知道陆晚晴已经与温栾彻底没了关系以后:“她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做得这么绝?”
“孩子?”温栾心想,陆震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
“你什么意思?”在这一刻,陆震霆作为陆晚晴的父亲到底还是愤怒了:“你这是在侮辱晚晴你知道吗!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是和别人有的孩子?”
“对啊,她那么爱我。我都一度以为她要这么和我纠缠一辈子下去,可是为什么她突然间就放手了?还有就是,她为什么选择不回陆家?陆先生,您作为她的父亲,应当最了解她的个性才是,其他的话不需要我再说吧。”
话说到这份上,温栾忽然有些怜悯陆震霆了。在陆震霆怒气冲红地闯进办公室的那一霎那,他便知道陆晚晴这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再一次地选择了保全自己。
而她这一次舍弃的,竟然是陆家。
温栾摇了摇头,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陆震霆,又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是在等着这笔钱挽救陆家。你想要继续打这个如意算盘,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换标的。”
听了温栾的这句话,陆震霆才回过神来。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尤其暗哑,看样子还没从被陆晚晴舍弃的打击之中醒来:“你要换什么标的……”
“你们陆氏的那家信息技术公司。还是之前谈妥的那个价格。”
话音刚落,陆震霆便惊怒交加地瞧着他:“不可能!”
听到陆震霆断然拒绝,温栾只是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无非便是割让自己的劣势资产用以保全扶植新兴优势资产的老套路。我当然也知道,如果是用同样的价钱买这家信息技术公司,拿绝对是最低成本价。你说我趁火打劫也好,不讲道义也罢。生意,本来就是这么做的。陆先生,您说呢?”
陆震霆脸色灰白,听到最后身体已经虚弱得站都站不稳了。他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一座巨塔顷刻之间轰然倒塌。
“当然啦,这笔交易也不是说对你就百害无一利了。至少,我市给你足够的养老钱了。这与陆氏最后破产清算,你身无分文的结局比起来,可是要好上太多了。您说呢?”
听了温栾的话,陆震霆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居然就这么在温栾的办公室里嚎啕大哭起来。
温栾皱了下眉头,忽然站起身来往外走。阿诚的工位本来就在他的门外,见到他一个人出来了,赶忙站起身来。
“少爷,陆先生他……”
温栾一开门,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就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陆氏要完蛋了,女儿又骗了他。你说,能不哭成这样吗?”说到这里,温栾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这里你让小王处理一下就好了,他哭得我头疼,你陪我去一趟医院。”
“好。”阿诚连忙点头,遵照着温栾的安排张罗起来。
……
这算是温栾来医院看望凉秋来得最早的一次,却也是最为扫兴的一次。温栾兴冲冲地来到凉秋的病房一看,却见陈建军已经坐在凉秋的床边,似乎是在和他说着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立马转头过来冷眼看向管床护士。
护士有些心虚地看了温栾一眼,就立马低下了头:“那个……陈连长今儿个也是第一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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