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掌灯_将进酒【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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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命数相克,也许是运数互斥,”林稚秀细细推算着,但是他的实力还是稍逊于庄祁,故不能堪破庄祁的命途,“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庄祁把视线从赵枣儿的肩头移开,看着友人担忧的神情,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带她过来?”林稚秀不解,“我听陆酩说你是特意为她从F市过来的?还有你这一身伤,也跟她有关系吧?”林稚秀顿时了然:“一定是了!否则以你的实力,怎会受这样的伤?”

  林稚秀的语气变得着急起来,庄祁却依旧语气平缓:“伤得并不重。”

  “但你是因她受的伤吧?”

  这点庄祁没有否认。

  林稚秀揉了揉眉心,“祁哥——”

  庄祁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庄祁看着林稚秀,与赵枣儿飘摇的生命之火不同,林稚秀肩头的火苗挺拔直立,纹丝不动,旺盛地燃烧着。肩头三盏灯的说法自古便有,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三盏灯的——至少在庄祁所知的范围内,目前只有他可以看见,而知道他能看见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林稚秀也是不清楚此事的。

  庄祁把这三盏灯视为“气”的一种,依着古理,气盛人在,灯灭人亡,从这三盏灯上,能更为直观地反应出一个人的状态和命途。赵枣儿肩上飘摇的三盏灯,与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常人的灯火或温黄或暖橙,颜色上都大同小异,但赵枣儿的火苗确是青蓝色的。

  第一次见过赵枣儿后,庄祁查阅了很多资料,都一无所获;第二次相遇,是在美丽花园,当晚庄祁循着姚甜的声息,出现在那条暗巷里,赵枣儿后来知道了当晚送她去医院的好心人是庄祁,便对他感激不已,但只有庄祁和姚甜清楚:他在暗处观察等待的不作为,差点害死赵枣儿。

  “不一定是谁害死谁呢。“庄祁“呵”地轻笑,”第一次,是我差点害死她,于是我欠了她,第二次在医院,我救了她,但没能了结这段缘分。”

  庄祁无奈一笑,他岂能看不出两人命数上的纠葛?在送赵枣儿去医院的那一次,庄祁便知晓了,赵枣儿此刻命中最大的变数便是他,而他的命运,也正在因赵枣儿而改变。

  但一报又一报,纠葛何时了?

  “想了结总能了结的。”林稚秀看向榻上的赵枣儿,“找个时机消了她关于你的记忆吧。”

  庄祁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但林稚秀看得出他的犹疑。

  “祁哥,你别忘了你三十岁有道大劫难,如今也快了吧?”庄祁的生日在正月里,大年初一那天。

  “是快了。”

  “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了。”庄祁笑笑,起身和林稚秀一起往外走,“你这回是去了沈家?”

  “是,大表姐找我过去。”沈家也是道上八大家之一,与林家有姻亲关系,林稚秀口中的大表姐正是沈家的现任家主沈冰芳。“最近或许真不太平。”

  “出什么事了?”

  两人并排走着,路过天井、训练场,陆陆续续可以看到出来练习的孙家班的演员,有演练剧目的,有练身姿的,扳腿的扳腿、矫形的矫形,各干各的,没什么人说话,演员们也不抬头看走过的两位陌生人,仿佛全神贯注于手头上的事,安静的氛围默契却也压抑。

  “沈家的纸种被盗了。”林稚秀压低声音道。

  “纸种?”庄祁实实在在吃了一惊,“被盗了?”

  “怎么丢的?”这是庄祁关注的重点。

  林稚秀摇摇头,“一点儿线索没有。”

  沈家作为造纸大家,制作出的纸似布非绸,韧而不破,水火不侵,而他们能做出这样的纸的关键,便在于纸种。纸种中依托着沈家先辈的意识,一直由沈家家主看管。

  “纸种是沈家秘宝,而今纸种丢失......”庄祁沉吟,“我看顺和村这事不简单,既都与纸人有关,来人怕是冲着金剪子来的。”

  “我也听陆酩说了,”林稚秀下意识去摸烟盒,“昨夜里那些纸人围着赵枣儿要金剪子。但为何冲着赵枣儿去呢?”

  庄祁皱眉思索,“先说说纸种怎么丢的?”

  “在何绍手里丢的。”何绍是沈冰芳的丈夫,因着沈家的本事传男不传女,所以纸种由沈冰芳的丈夫保存,但何绍的实力微弱,甚至不如妻子沈冰芳,纸种在何绍手中所能发挥的力量被大大缩减,故而沈冰芳夫妇在沈家过得也有几分艰难。“如果是别人还好些,偏偏是他,连怎么丢的都搞不明白。”

  何绍作为上门女婿,身份本就尴尬,加之天资有限,多数沈家人极力反对由他继承纸种,却不敢违背上一任沈家家主的遗愿,而今纸种丢失,正好给了旁系一个挑战主家的机会,林稚秀到沈家的时候,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但凡事杂利大的家族,总少不了这些勾心斗角,林稚秀没挑明,庄祁却也心知肚明。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没有。”林稚秀回答。

  林稚秀回答得太快,让庄祁听出一丝撒谎的意味。庄祁脚步微微一顿,没有纠结林稚秀的隐瞒,而是自然地继续前进,“我记得你好像不用金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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