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半晌,涂桑终于开了口:“爸爸,我想照镜子。”
“不用照镜子,我们桑桑怎么都好看。”涂伯秋的语气有点慌,他怕涂桑接受不了,哪里敢给她镜子。
“没事的,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涂桑的眼睛又干净又坚定,让涂伯秋没办法拒绝,只好找来一小面镜子递给她,镜子里的脸被包裹的面目全非,白纱布晃的刺人眼,涂桑的手指尖颤了颤,把镜子还给涂伯秋,不看了。
“好,爸爸,我跟你去美国。”
“真的吗?太好了,我们收拾收拾这几天就走。”
“恩。”
眼泪顺着眼角掉下来,滴进层层迭迭的纱布里,涂桑闭了闭眼,在心里对陆霄说道:“陆霄,对不起,如果我还能配得上你,我会回来的。”
第42章
a市, 三月,春寒料峭,立春以后连着下了几场雨,空气里全是水汽,被寒气一浸过就变的阴冷潮湿,让人平生出仿佛还处在寒冬腊月里的错觉。
a大刚开了学,就像柳树冒了新芽, 嫩笋从土里破土而出, 校园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作为最高学府, 从那道朱红大门里走出来的学生也仿佛都格外意气风发些。
最近a大里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闻, 说是学校边上新开了一家画廊, 画廊的老板娘不过二十出头, 嫩的像一把刚出水的小葱, 被那双眼睛看过,怕是会神魂颠倒好一阵。
又说那画廊的老板娘不爱笑, 也不爱理人, 待人倒是客气,但若想更近一步,也是不可能的了,每日九点开门, 六点便关门, 也不管你买画的人是不是排了长队, 关了门出来, 冲你浅浅一笑,再大的火气也都没了。
每日听了传闻去店里买画的人不少,也不见那老板娘有什么变化,就像浸了烟丝的凤竹,清透里带着几分妖冶,惹的人心生摇曳。
六点,画廊准时关了门,门口还三三两两的站了几个学生未离开,就看见那老板娘裹的厚厚的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人的样子,即使是穿着厚重的毛呢外套看起来也很小一只,围巾挡去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兽般的眼。
六点十分左右,她等的人到了,那人穿了一件黑色的长外套,修长如玉,眉目皆可入画,那人接过老板娘手里的包,握着她的手揣进兜里,两个人站在一起好似从那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吃过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了,暮色沉沉,漆黑的连颗星子都没有,灯火如豆的室内,涂桑正在低头洗着碗,陆霄站在她身后,身体贴着她的,低头帮她系上围裙。
平日里他是不让她做饭的,连厨房都不让她进,今早他给涂桑削苹果伤了手指,还藏着不让她看见,平日里陆霄早上送她去画廊,下午去接了她回来,他做饭的时候涂桑就在一边守着,看他低头细细的切菜,在他们分开的这几年里,他学会了很多东西。
温热的气息呼在涂桑的耳侧,陆霄从身后楼了她在怀里,不盈一握的一把腰肢,陆霄轻咬了怀里人的耳垂,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一僵,轻佻的桃花眼里噙了笑意,陆霄低了头,一路细细的吻下去。
酥痒难耐,涂桑忍不住嘤咛出声,那人却像得了鼓励,越发来劲,陆霄吻着她脸上浅浅的疤痕,目光柔软。
她脸上从耳侧到下颚横亘着一条疤,经年累月,疤痕已经由原先的触目惊心变成了极浅的粉色,化了妆就基本看不见了,这些年涂伯秋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找当地最好的医院给她治脸,大约也是年纪小,皮肤的修复能力好,那样深的疤痕慢慢的竟也好了。
这道疤痕就像是横亘在那段记忆里的凭证一样,涂桑不说,陆霄也从来不会去提,两人之间相当默契,只有陆霄心里知道,她曾经吃了什么样的苦才回到他身边。
陆霄待涂桑便愈发的好,好到涂桑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让他苦等了她这么多年,当年她不辞而别,她在他有限的人生里缺席了五年,陆霄却从来都抱怨过半句。
这五年里发生了许多事,再见面时他眼里的柔情却未减半分,他学会了做饭,做出来的菜都是她喜欢的,他帮她洗衣服,贴身的衣物也不让她洗,站在她身前给她遮风挡雨,只有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才会紧紧的搂了她,一遍一遍的缠她,吻她脸上的疤痕。
涂桑把洗净的盘子摆到架子上,擦了手握住他的手,无奈道:“陆霄,别闹。”
这些年涂桑留起了长发,一头青丝垂在耳侧,堪堪可以遮住脸上的痕迹,陆霄不肯依了,伸手将她耳侧的头发拨到耳后,轻轻的在她脸上落下一吻,低下头去在她颈间嗅了一口。
“老婆,你好香。”
涂桑瑟缩了脖子躲开去,扭头瞪他,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恼,“谁是你老婆,你又犯浑。”
她刚跟他回国那会儿,总不让他碰她脸上的疤,说是太丑了,陆霄就捏着她的手腕一遍一遍的吻她脸上的那道疤,似是惩罚也是爱怜,直到她两眼包着眼泪哀哀的求他,说再不会了他才肯放过她。
被说的人嬉皮笑脸的在她脸上嘬了一口,示威似的,幼稚的不行,一双桃花眼一挑,又是那个不讲理的家伙。
“你不是我老婆是谁老婆,你都跟我睡过了,还想跑?”
“谁跟你睡过了!你再胡说我回画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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