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将军,前方有诈_锥子【完结】(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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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润:“……”这么好说话,难道他在做梦?可抬脚追过去,卫戗确实回她房间去了。

  就在司马润捏着自己下巴,疑虑重重决定在此蹲坑守门时,房间里的卫戗插上门闩,闪身至窗前,轻轻推开窗户,身姿如燕,敏捷轻盈蹿上房顶,按常理估算出王珏房间所在方位,足下无声几个起落,就来到目标房顶,勾住房檐,倒挂于窗外,刚抬手,将敲未敲之际,窗户突然敞开一条缝,王珏蓄着笑意的眉眼从里面露出来:“等你好一会儿了。”

  “遇到点小麻烦。”卫戗淡定回复,退回房顶待王珏打开窗户后,毫不迟疑,顺势滑进王珏房间,落地几近无声,开门见山:“我有个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珏随手关好窗户,跟在卫戗身后折回布置了酒具和小菜的几案前,轻声细语道:“你该知晓的,无论自己做出什么选择,我总会支持的。”

  虽然这话王珏说得真诚,可卫戗刚被司马润硬塞进肚一股糟心气,拿不出什么好脸色:“我来找你说正经事。”记忆里那个司马润,就是用这种貌似真情的假意,诓得她最在乎的亲友一个个不得好死。

  联想司马润安排,再看卫戗神色,不难猜到她来此之前发生过什么,王珏眼底有一丝冷光闪过,脸上却攒出个温暖笑意:“我们哪天不正经来着?”

  卫戗泄了气,喃喃自语:“算了,又不是你的错。”摆摆手,“我打探到一个消息,说此处有个‘仙境’……”

  蹲守在卫戗门外的司马润,半天没等到个响动,这段时间,他是白天劳力,夜里费心,这会儿和意中人只隔着一道门板,感觉很踏实,看着屋内融融暖光,逐渐变得昏昏欲睡。

  突然,屋内传出“嗒”的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叫司马润立马清醒过来,心底生出一种违和感,恍惚想起元康八年,时任中郎将的卫戗,怀上他们第一个孩子,年轻气盛又好大喜功的他,想在讨伐成都王司马英一战中抢占先机,刚愎自用,完全不理会卫戗和桓昱的劝阻,果然中了敌人奸计,卫戗痛失骨肉,又替他背负罪名,担起责罚。

  半年后,在卫戗原本的临产期,使他吃败仗阴谋中,担任推波助澜角色的细作珠玑诞下野种,被蒙在鼓中的他以为那是自己的长子,非常开心地准备大肆庆祝。

  就在这档口,平日护在卫戗身侧,寡言少语跟条影子似的裴让找上门来,目呲欲裂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咬牙切齿地说:“我家女郎,嫁你之前,在南公的羽翼下,上树掏鸟,下河摸虾,活得何其潇洒恣意!可看看她自嫁你之后,变成什么模样?司马润,你到底有没有心,算个什么男人……”

  直呼大名,那样逾越,换作平日,他肯定会把那小子“犯上作乱”的罪行告知卫戗,让她替他惩罚裴让,但那次他非但没跟裴让计较,反倒替裴让各种隐瞒,当时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如今明白,那是理亏——他对不起卫戗!

  当然,想起这段往事,反省自责不是此刻关键,关键是裴让说过,卫戗嫁给他之前,活得何其潇洒恣意,如今又得王家那小子宠惯,叫她更是胆大妄为,试问这样的性格,会听他念上一言半语就乖乖回房睡觉?

  司马润的心揪了一下,伸手轻叩门板:“卫校尉?”但里面没有回应,他不由紧张起来,“戗歌?”轻叩改拍击,弄出好大响动。

  就在焦灼的司马润抬起脚对准门板时,房间里的卫戗终于出声:“抱歉,下官甚是疲乏,可否劳请殿下有事明日再谈?”

  ☆、丧心病狂

  “本王……”可不等司马润把话说完, 卫戗毫不客气地直接吹灯, 原本映着窗纸呈现一片融融暖意的光亮, 瞬间转成一片冷寂的黑暗,司马润:“……”

  虽说世人皆懂许多事不知情反而更快活的道理, 可明白却办不到更是常态, 甚至越是明白不能深究, 反倒越是遏制不知内心骚动,犯贱找抽地想去刨根问底……再世为人的司马润也不能免俗, 他经过短暂纠结后, 毅然迈步走向通往三楼的楼梯口。

  司马润径直来到王珏门外, 抬手敲门:“灯还亮着, 贤弟尚未入眠吧?”

  王珏坦然回应:“确是未眠,还有些私事在处理, 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愚兄进去说。”王珏并未闩门, 司马润尝试去推,一下就打开, 他心下打个突,脑子不知接通哪根弦,莫名感觉眼前不是自己安排给王瑄的客房,而是一只豁口大陶坛, 等他这昏头老鳖自己钻进去……

  但既来之, 却又缩回去,算怎么回事?停在门口的司马润,心念电转后, 还是迈步走进房间,一眼就看见几案上尚未撤下的酒具和小菜,杯盏与碗筷各两套,心下已了然,嘴上偏要多此一问:“方才有客至?”

  王珏倜傥一笑,眉梢眼角满溢出在司马润看来十二分沾沾的喜色,道:“戗歌有事与我商议,将将才走。”

  司马润:“……”

  王珏随即又补上一刀:“自然,闲来无事,我与戗歌也会在夜里这样小酌两杯。”

  司马润:“……”倘若又把礼数搬出来说教对面那只坏水横流的黑心货,劝他不要毁了人家未出阁小姑的清白,保证换回什么“私定终身”的扎心话,现在他碎糟糟的心肝有些承受不住,视线又扫过几上的酒菜,这年头,连和十一郎素未谋面的人都知道他喜洁厌秽,那四个狗肉护卫,什么白甲、青奴的,近来似乎格外懒散,不时时守着自家主子,维持他“闲人勿近”的高冷范儿,就连这摆在明面的羊头侍女的任务都懈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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