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公是公、私是私,她真的有办法做到完全的切割吗?
***
当纪博涛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墙听见墙的那边传来薛育淳和俞宇心的谈笑声,他的双脚就不由自主地往办公室外移动。
当他站到薛育淳的办公室门口,目睹两人手牵手的同时,他的心就如同被雷电击中,痛苦而难受。
昨天送她回家,他的心思始终围绕在她的身上,尤其她仍住在八年前两人结婚之后的爱巢,让他的心情更是激荡万分。
离婚后,他紧接着当兵,然后出国念书。那段日子,他曾想过打听她的消息,但都被自己的惶恐不安给阻止。
他心里有两道声音在作拉锯战。知道她的消息又如何?会不会更加伤心难受?不知道她的消息是不是反而日子会好过些?就当作跟她的婚姻只是一场梦。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他眼前。跟她相处,他看似豁达,却始终小心翼翼。
他不想质问俞宇心的作法,他知道她一切都是按照高层的指示。
明知她是无辜的,可他还是忍不住要指责她。
她曾说过他的脾气坏,他却心知肚明,他的冲动、不安、莽撞全为她一人,以前是年轻不成熟,没想到如今都已经三十岁了,一旦遇上她,他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纪总……纪总……”
轻脆的喊叫声,让纪博涛从一堆报表中回神。他有些仓惶,连忙正了正神色,他怎能在俞宇心面前失了魂……“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
她正跟他讨论着对策,如何让劳资双赢,员工若真的闹到罢工,对企业形象一定有损。
“我说……你什么时候要付我赡养费。”这句话不是她刚刚谈话的内容。她气他的不专心,更气他先前在薛育淳面前给她脸色看,本来她已经有些后悔提起赡养费的事,这时她却无法控制地脱口而出。
“这么急需用钱?”所有的浓情蜜意全被她的话给打断了。
“没办法,快要过年了。”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她只好继续要钱要到底。
他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私人支票,大手笔—挥,当场写下两百万的金额。“拿去吧。”
她抽手接过支票,满意地笑了。他还是跟从前一样的大方。“反正你不差这一点钱。”
“是吗?”他淡淡地反问。
“当然。中民看似被全诚并购了,但事实上中民的股东们个个可都是荷包满满。”她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撕下空白页。“我写个收据给你。”
“不用了。”
原本要落下的笔,只能停在纸上。“不然等我捐了钱,再把收据交给你。”
“两百万你要全捐了?”他觉得不可思议。
“是呀,省得我大堂姐一天到晚来烦我,也省得她去烦我身边的人。”
她说得很洒脱,像是不把这两百万放在心上。
“我早该想到你绝对不会为了你自己,而跟我要求什么的。”他难掩苦涩的笑意。
“这样不好吗?很多前夫都会害怕前妻的纠缠。”
他倒宁愿她求他,也不愿她将他推得远远。不过这话他说不出口。“我不是那种人。”
“我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还有你留给我的房子。很多单亲妈妈带着小孩,又没有工作能力,已经没办法过日子了。”看到这么多的捐款,她的心情瞬间大好。
当年,他就知道她那充沛的爱心,是可以牺牲爱情、连他都一起捐出去的。“那个房子我只缴了三十万的头期款。”
“唉呀,那你应该只要付我一百七十万就好,毕竟房子是我的名字。”
她将支票递回到他面前。“你要不要改金额?”
“不用了。”他还是简单的三个字。
她赶紧将支票收进掌心里,就怕他会反悔。“我替那些单亲妈妈谢谢你。这些钱够大家过介好年了,过年时我来办个感恩晚会,你这个大善人一定要出席喔。”
他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究竟是褒是眨,但他看到她那飞扬的笑脸,就算花再多的钱,似乎也值得。
她就是有这份感染力,能够让他的心情随着她的心情转动。她笑,他可以眼着开心;她哭,他也会跟着难过。
因为一笔捐款,在心情非常好的状况下,他和她达成了共识,以后由他来面对劳工,由他来发布执行命令,她只要在幕后策划就行了。也就是他扮演黑脸,她扮演白脸,以免不必要的抗议纷争继续扩大。
毕竟他是中民的少东,是这群员工的总经理,再怎么样员工们也不会对他大动肝火、举旗抗议的。
只是沈风这边……
第四章
俞宇心习惯搭大众交通工具上下班,从汐止的中民到她的住处只需要一班公车。
这天,冷气团来袭,气温又骤降到十度以下,怕冷的她,将自己全身裹得跟熊一样,才走出公司大门,迎面却来了她料想不到的人。
“大堂姐,你怎么来了?”俞宇心惊呼。
“知道你怕冷,特地来接你下班呀。”俞宇洁比了比身后那一辆停在路边停车格的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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