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淑兰也没真的想让这两个小孩当贼当强盗,那样岂不是教他们学坏了嘛。她摊手解释,“我又没让你当乞丐。我是让你帮我教育我孙子。你们把要过来的钱和东西给我。我付你们工钱。咱们这是交易。反正,我孙子的钱也是属于我们家。我们是一家子,他不会告我。”怕他不相信又道,“你放心那人绝对是我亲孙子。不信你们跟在我后面看我进家门。”
大栓子低头想了好久,也没有开口答应。倒是他身后的小梨花有点心动,她从他哥身后挤出来,小小声地劝着大栓子,“哥,这个奶奶人这么好,肯定不会骗我们的。再说了,我们穷成这样,她也没有必要骗我们啊。”
听到这话,大栓子绝对是一愣。他妹妹说得也有道理。他们家可不是以前了。
“好,我答应你。”大栓子看着钱淑兰,直接了当开口,“我要多少钱合适?”
钱淑兰想了想,“能要多少就要多少。如果你们要到一块钱,我就给你们十个馒头,两块钱就二十个馒头,以此类推。呃,低于一块钱就是五个馒头。”
正康手里应该有五块八毛钱了,钱都是她发给他的,她一笔笔记着呢。以正康那性子一分钱都要不到不太可能。
听到这话,大栓子咽了咽唾沫,“多少?”他没听错吧?一块,两块?这么多钱!她心也太黑了吧!
他眼里的不认同,钱淑兰自然看得明白。她摸摸他的头发,“你先要一次,三天后,你妹妹再去要一次。轮着来,一定要把他身上的钱榨干。”
大栓子心里直抽抽,这什么奶奶,居然这么坑自己亲孙子。随即想到,自己也是她的帮凶,他脸上顿时有点烧了。
一连三天,钱淑兰都没发现正康有什么异常。直到第四天,钱淑兰敏锐得感觉到,正康似乎哭过了,眼睛肿成核桃。
孙大琴看着儿子这样,有些担忧地问,“你眼睛怎么了?被人打了?”
正康摇摇头,“没有。我眼里进沙子了。”
孙大琴信以为真,赶紧去舀水给他洗眼睛。
钱淑兰看着这一幕,嘴角直抽抽,看来这娃是上过当了。
果然!等钱淑兰再次到河渠那边抓知了猴的时候,就看到大栓子和小梨花等在那边了。
小梨花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陶罐,里面全是他们今天抓到的知了猴。
钱淑兰数了一遍知了猴,算了下价格,把这些知了猴全部倒进自己带来的搪瓷盆里,把馒头给他们,又付了粮食。
大栓子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一共是四块钱。
这么多钱!钱淑兰一拍大腿,真是又气又乐。
这个大傻子!一个小男孩朝他滴几滴眼泪,他就把大半家底给人家了。他脑子是不是有坑啊?
大栓子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有些忐忑不安。倒是小梨花瞧着她的脸,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你让我们去骗的,骗完之后,你又不高兴,这奶奶不会跟那大哥哥一样是傻子吧?
“你是怎么骗他的呀?”钱淑兰气完之后,还是有些好奇的。
大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事情经过,“我爹娘离婚了,我娘带着我改嫁,妹妹生重病了,后爹看我们不顺眼,也不给她治病,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然后哭着求他,不停地哭,不停地求。然后他就给我了。”
钱淑兰听了有些心塞。这大栓子说得话几乎全是大实话,绝对是本色出演,实在太有欺骗性了。他的头长得有点大,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皮肤晒得又黑又黄。
如果她遇到这一幕说不定也会发发善心,但她不至于傻到把大半身家都掏给人家,买个馒头,给个两分五分也就得了,他可倒好!自己穷成那样!连学都快上不起了,自身难保,他还救济别人。她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所以,正康应该是圣男?白莲花转世?
钱淑兰有些心塞。她又给了大栓子十个馒头。剩下的馒头直接折算成粮食给他们,这么热的天,馒头也放不了多久,馊了未免太可惜。
然后接过大栓子递过来的四块钱揣在自己兜里。
“三天后,小梨花,你再去要。下次,咱们再见面的时候,可要好好表演哦。”
大栓子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小梨花却有些懵懵懂懂的。
回到家里钱淑兰不动如山。她在饭桌上不经意间提了一嘴,“我听说,有那骗子专门利用小孩骗钱。你们以后一定要当心。钱财一定要收好。”
听到这话,孙大琴直接乐出声来,“娘,谁会这么傻,会把自己兜里的钱掏给别人!”
王守义难得插了一句嘴,“谁得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能呢?”
钱淑兰用眼尾时刻注意正康的动作,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脸色变了。
钱淑兰点到为止,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钱淑兰按照往常的时间点醒来。正准备做饭呢。上完厕所的正国,到大缸边洗手,突然跑进灶房。
“你不睡觉,起这么早干啥?”钱淑兰皱眉有点不认同,天天干这么多的活,还不注意休息,将来还能长高个吗?
憋了一晚上的正国打断自家奶奶的喋喋不休,“奶!奶!你听我说,我昨晚偷听到大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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