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也可以称之为缺乏信任感。
显然王丹娜跟她是同一个喜好,看到这男的体型,她只扫了一眼,连五官都没怎么看,就低下头了。
男方倒是瞅了王丹娜好几眼,只是眉头一直紧拧着。
男方母亲比男方露骨多了,把王丹娜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尤其是屁股那儿停留了好久。
看到这一幕的钱淑兰只觉得有一种愤怒自心头涌起。
这种赤果果的打量,让她有种侮辱人的感觉。
还没等她开口,男方母亲首先开口了,“听说,你家这娃陪嫁一百块钱的压箱底儿,还有三十六条腿,是真的吗?”
不等钱淑兰回答,她朝王丹娜挑剔地看了好几眼,咕哝道,“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钱淑兰直接怒了,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放你娘的屁!你才有毛病呢!我疼自己闺女还有错了!就冲你这人品,谁嫁谁眼瞎!”
随后,她拉着王丹娜的胳膊就往外走,临走的时候还朝鲁三翠道,“亲家,我先带孩子回生产队干活去了。这亲不用相了。”
王丹娜乖乖任她牵着走,头依旧是低着的。
孙大琴没有跟得上她婆婆的思路,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朝鲁三翠说了一句,“娘,我先走了哈。”
而后,火急火燎地追上去。
把男方和男方母亲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一个劲儿地朝鲁三翠抱怨,“这什么人呐?我问两句怎么了?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十里八乡我就没见过给闺女陪嫁这么多的,我问一下就发这么大的火,这是吃枪药了咋地。我看她是心里有鬼。被我戳中谎话了。这才着急忙慌地跑了。”
男方抿抿嘴,眉心依旧紧拧着。
被他娘推了一把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无奈回道,“这姑娘身板太弱了,哪里干得了家务,走就走了吧。”
男方母亲回想了下,也觉得有理,只是仍旧有些不满意,朝鲁三翠喋喋不休地抱怨。
鲁三翠也不高兴,但她这亲家可是个厉害人,要是亲家那闺女的名声坏在她手里,亲家还不得带着她几个儿子上门找她算账啊,她儿子可没人家多。所以,她忙安抚男方母亲,“别跟她计较”云云。
路上,钱淑兰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这些人给颠覆了。要不是为了王丹娜的名声着想,她早就把那对母子骂得狗血淋头。什么玩意儿!
就因为一个月拿四十五块钱的工资,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
回到家里,钱淑兰便召集三个儿媳开会出出主意。一连两个相亲失败把钱淑兰彻底打醒了,看来还是她太想当然了。说亲不是那么容易就成的。她决定等找到临时工再给王丹娜找对象,现在急也没用。
既然王丹娜暂时不结婚,那就先换个岗位吧。王丹娜可能是因为之前一直上学,没什么体力,每天只能拿到7个工分。倒不是她偷懒,体力这东西真的很重要,尤其是这些农活,简直就是在透支生命。勉强为之可能还会生病。
至于为什么要给她换岗位,而不是等灾荒的时候找工作。钱淑兰也很无奈。虽然是三年灾荒,可估计只有熬到快不行的时候,才会有人愿意把工作换成粮食。灾荒最严重的时候差不多是1960年,在此之前,人们肯定会咬牙坚持。
可现在才1958年,差不多还有一年半时间呢?王丹娜总不能一直下地,拼死拼活才挣那7个工分吧?那不是资源浪费嘛!而且,把人晒黑了,找对象会有很大的影响。
“不如就让丹娜到队里的小学当老师吧?”周雪梅倒是给她出了个很不错的主意。钱淑兰倒对这事,知道的并不多,应该是原身刻意把这段遗忘了。她仔细在脑海回想,才想起来队里的小学老师其实跟初中和高中不太一样。
王家村小学是属于民办性质的小学,老师的工资都是由队里支付的,属于统筹工。
什么是统筹工呢?一个生产大队里统筹工包括:大队干部,民办老师,赤脚医生,乡村兽医,农技员等,都是从各生产队平衡抽调,各队人数大体平均。工分按年度计算,一年365天都算上工,年底可以拿到3600个工分,大队干部在满分基础上,再另外加10%的熬夜开会加班补贴工分。统筹工不用参加生产队劳动,所以社员都很羡慕。
可以说,如果王丹娜当了老师,按照王家村生产大队的工分值,她一个月就能有九块钱。这份收入在乡下那是相当不错了。
钱淑兰眼睛一亮。这个还真的可行。只是她有些迟疑,“丹娜能当上老师吗?咱们村的人会不会有意见?”
周雪梅对此事却是胸有成竹的,“丹娜是初中生毕业,小学现在那边的老师还有一个才小学毕业。学历根本比不上丹娜,肯定没问题的。”
王家村生产大队所有干部的任命都是投票产生的。上到大队干部,下到记分员。以前,王丹娜之所以没被选上是因为钱淑兰的名声很差,交好的人家并不多,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因为盖房子的事儿,跟她来往的人家越来越多。他们家的名声也越来越好。所以,周雪梅对王丹娜当老师的事才会这么有信心。
钱淑兰想了想道,“去年才投过票,下次投票得要两年后吧。时间也来不及了呀。”民办老师的选举是三年一次,不像大队干部是一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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