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如果。”钱淑兰重重强调了一遍。
曹传正想了想,“那我肯定不会拖累她。”
钱淑兰心里只想冷哼。那小梅岂不是要被离婚?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冷冷道,“你连连自己都养不活,我怎么可能放心把孙女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以后不许你再接近小梅。”
她的声音很冷淡,语气更是带着浓浓的警告。
曹传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不由得怔住了,可还是不忘为自己辩解,“我是农技员,一个月能有十六块钱呢。我能养活自己的。”
钱淑兰挥了挥手,“你瞅瞅你现在能用这十六块钱养活自己吗?”
曹传正愣了一下。现在到处都是民兵,根本买不到粮食。
所以即使他手里有钱,他也不得不跟其他社员一起下地干活换鸡蛋吃。
为了这个老杨头家的儿媳妇对他已经有所不满了。
他低下头,抿了抿嘴,眼睛里冒出泪水,委屈地道,“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
钱淑兰强忍住才没有皱眉。被说了两句就哭,以后如果他的父母出事了,他还不得崩溃!
她冷声道,“哭什么哭!你一个大男人干什么哭哭啼啼的。我刚才有说错什么话吗?”
这声音严厉无比吓得曹传正赶紧抹眼泪,委屈极了,“我不哭了!我以后都不哭了!”
钱淑兰额头青筋直跳!这孩子!十九了还是个孩子!这爹娘到底是怎么教的。真是够奇葩的。
“婶子,你相信我,我肯定能养活自己!”说着用手背狠狠地擦了下手背,飞快地跑了。
钱淑兰也没当一回事儿,小梅还小呢!结婚什么的也不着急!她走出堂屋,看了眼天色,地里的红薯应该都浇完了吧?!他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她刚走到灶房门口,就听见院子外一连串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闹哄哄的呵斥声。
钱淑兰快步走出去一看。
“老四!你这是怎么了?”钱淑兰忍不住叫出声来,赶紧跑过去看。
此时的王守礼正躺在光秃秃的板车上,三个男人正抬着他往这边走,一人抓着他的肩膀,一人抓着双腿,一人抬着屁股,往这边挪。
这三个男人,钱淑兰一个也不认识。
王守礼还有些虚弱,听到他娘的声音忙道,“娘,我没事!我就是受了点伤。”
钱淑兰也顾不上问他发生了什么,赶紧给他们引路,让三人帮着抬到隔壁。
他们这屋的门正关着。周雪梅现在月份大了就有点瞌睡,此时她正在房间里午休,听到房门急促的敲门声,她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侧耳倾听,原来是婆婆在叫门。
周雪梅答应了一声,慢慢起身,扶着肚子下了床,慢慢走过来,一开门就看到婆婆焦急的表情。
钱淑兰担心她收不住打击,忙道,“你扶着墙稳着点,老四受点了轻伤!”
听到这话,周雪梅有些急了,探头往婆婆后面瞅了一眼,看到自家男人横着的模样,立刻问道,“你这是咋了?”
钱淑兰扶着她给三人让位置。
等三人把王守礼放到床上,他们才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我们从北京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伙劫车的。大家看只有十个人就跟他们硬拼。但他们手上是有农具的,我们二十几个人对付他们也受了点伤,我这腿就是被那些人用镰刀砍伤的。看着严重,其实也就是被砍了一个口子罢了。已经让医生给包扎过了。娘,媳妇你们不用担心。”
另外三个男人也说起打架时的场景,周雪梅听了心惊胆战的。
钱淑兰忙咳了一下,阻止三人再说下去,笑着道,“你们渴了吧?饿了吧?我带你们到堂屋喝口水。吃点东西。”
三人都有些意外。
他们三人因为会点拳脚功夫,是为数几个没有受过伤的。他们送其他同事回家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家肯招待他们吃的。多数也就是喝水。
谁成想居然在这家有这么好的待遇。
只是农村乡下都不宽裕,他们不好意思跟他们抢口粮,所以还是拒绝了。
三人从凳子上站起身就要走。
钱淑兰想着人家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还是给三人倒了一碗热水,还给每人拿了两个馒头。
这是她空间里的。蒸好了一直放着,就是为了以后遇到大栓子和小梨花的时候,好给他们。现在刚好能用得上。
三人喝了水,对馒头却是一再拒绝,可看她非要给,到底还是收下了。
送完了人,钱淑兰立刻到老四的房间。
她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进来”。
她才推开,刚进去就见周雪梅在抹眼泪。
钱淑兰朝她嗔道,“你注意着点,你还怀着孕呢,当心孩子生下来就是个哭包。”
周雪梅赶紧擦眼泪,把眼泪憋了回去。
“医生怎么说?”
王守礼道,“这伤估计得要半个月才能好,娘,不如让大哥或三哥替我一下吧。反正也是押送粮食,并不去找单子。”
钱淑兰点了下头,“行”
她原以为这事会很容易,可谁知道她在饭桌上宣布之后。
孙大琴立刻吓得半死,一个劲儿地摆手,“娘,不行不行!这工作也太危险了!四弟这还算幸运的,那伙人少,也只是要了点粮食没要命。要是狠一点,要人命怎么办?我们不要挣那钱了。再说了,我男人还得去学开拖拉机呢。他没空!”说完,又怕婆婆非要她男人去又重复了一遍,“对!他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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