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撬门的三人听到这声叱骂,立刻转过头来。
一个大概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朝老太太轻蔑地扫了一眼,“这明明是我家的房子,怎么成你的了?”
听到他这么说,钱淑兰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一家三口就是张招娣的前男人以及两个儿子。
在三人面上瞅了一圈,那个年纪大一些的肯定就是成方永了。长得确实细皮嫩肉的。说他三十都有人信。
剩下两个倒也长得很白净。对这三人,钱淑兰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她侧头对后面的小八说,“你去帮我请街道主任过来。”
小八立刻答应,转身就跑去找人。
三人见他们去喊人,面上却并不害怕。成方永的大儿子成文才梗着脖子道,“你去找人我也不怕。这明明是我家的房子。”
钱淑兰瞅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一点也不想跟他废话。
没过多久,街道主任就过来了。
看到成方永和他两个儿子在这儿,立刻明白前因后果,忙向他们解释道,“张姐已经把这房子卖给这位老太太了。”
钱淑兰瞅准时机把自己挎包里的房产执照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到没?这房子已经是我的了,你们再敢撬门,我就去派出所告你们入室抢劫!”
成方永脸色一白,原本就文弱的身体顿时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他抖着嗓子,显然气得不轻,“她怎么敢!这可是我家的房子!”
成文才握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朝街道办主任不满地道,“这明明是我家的房子被卖了,却不通知我们,这是哪家的道理!”
街道主任奇了,“你家的房子?你们不是把你娘抛弃,入赘到谢家了吗?”
成文才被他的话噎住,尴尬得脸都红了。钱淑兰走到他面前,皱眉冷声叱责起来,“我不管你们家的事。总之我买房的时候,房产执照上明明白白写的是张招娣的名字。我可不认识你们,你们赶紧离我家远点,要不然我们家丢了什么东西,我就算到你们头上。”
三人被她气得不轻!
于是拉着街道主任到一旁问,像这样私卖房子算不算违法?
街道主任摊了摊手,“如果你父母没离婚,张姐这样做的确是不对的。可这房子是你父母离婚后才卖的,她就不算违法。你们就算告到派出所去,也是占不住理。你们就认了吧。”
听到这个噩耗,三人全都耷拉着脑袋。
虽然他们已经入赘到谢家,可谢家分到的房子实在太挤了,所以他们就把主意打到老宅这边来。
原以为他娘已经没了,可谁成想她居然这么狠,直接把房子给卖了。
二儿子成文武见要不到房子,就打起了房款的主意,朝街道主任急切地追问,“那我娘人呢?我去找她算账!房子明明也有我的一份!凭什么我没见到一分钱!”
成文才也赶紧附和。
街道主任可是收了张招娣的东西的,自然不能把事情告诉他,“我也不知道啊。听她说好像要去北边。你们得有的找呢。”
三人气得不轻。
在钱淑兰的催促下,三人也不敢多待,耷拉着脑袋走了。
钱淑兰再三感谢街道主任的帮忙。
等送走了街道主任,钱淑兰才开始掏钥匙开门。
进了院子又把堂屋的门打开,不大的房子里堆满了粮食。
“这里全是玉米,这次有点少,等年底的时候,我还能弄到更多。到时候我运过来。”
三人却是一脸石化,这也叫少吗?
这起码得有二十袋吧。一麻袋起码有两百斤,这里就有四千斤了。
“粮食我先给你们!但是我要的东西你们可得给我好好办。”
三人立刻答应,“行!”
把钥匙交给吴世昌,钱淑兰就直接出了房子。
没两天,第三期展销会也结束了。
钱淑兰从项红军和刘广吉那边买了衣服和鞋子。
第二天一大早就直接出发了。
她和王守仁是开着拖拉机回去的,自然不能空车而回,后面除了十四桶柴油,就是衣服鞋子。
还剩下许多空隙,钱淑兰就趁着王守仁去灶房拿干粮的时候。
直接跟他说,她要去弄些粮食运回去。
对此王守仁已经接受得很坦然了。之前无论他怎么劝,他娘就是不肯放弃做黑市这条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帮她望风。
很快,钱淑兰就弄回了三麻袋粮食。用装满衣服和鞋子的大麻袋盖着,倒也看不出来。
两人沿着马路行驶,天热的时候就停下来休息。
中午的太阳太毒辣照在柴油桶上很容易会发生爆炸。
这天中午,钱淑兰终于找到一棵大树,两人吃着干粮就着咸菜,喝着军用水壶里的凉白开。
微风拂面,倒是让这燥热的天气多了一丝凉意。
她眺望远方,发现很远的田野里有许多大人孩子。
孩子们拎着破竹筐子,手里拿着木铲子或是木棍子挖野菜。
看到他们的车停在马路上,一个个全都围了过来。
瞅见钱淑兰和王守仁居然吃着馒头,全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钱淑兰打量着这几个孩子,发现他们一个个全都是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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