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丽珠看着姜玉瑛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伸手掩住鼻子,但似乎想到什么又拿开,大步走了过来,“玉瑛,你。。。还好吗?”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和,如果她的眼神不那么厌恶的话。钱淑兰都以为她是来认错来的了。
姜玉瑛一直皱着眉头看她,“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别拐弯磨脚的了。”
她已经不是白丽珠的儿媳,自然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顾忌她的颜面。这个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主。
当初明明是白丽珠不喜欢她,要赶他们出去的,可她结婚当天,白丽珠却跟客人明理暗理地说她不懂事,不想孝顺老人,撺掇着儿子搬出去住。
大喜的日子,她硬是把那口气咽下了。如果她和郭正良不离婚,恐怕下面就是被白丽珠逼着住回去吧?
白丽珠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没想到离婚后,姜玉瑛的态度变得这么快。
虽然以前就是一副死人脸,可好歹还知道礼貌。现在这样拆她的台真是太没教养了。
白丽珠尴尬过后,又换了一副表情,委屈地拭了拭泪,“玉瑛,我知道你怪正良,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你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爹死吗?”
姜玉瑛抿了抿嘴没说话。
钱淑兰却发现村里许多人都围了过来,忙把人请到堂屋。
又把家里的大人小孩子全都赶到食堂吃饭,严厉禁止他们偷听。
等家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人了,钱淑兰才沉着脸道,“你今天干啥来了?”
白丽珠一把握住钱淑兰的手,“亲家啊。。。”
她刚叫出声,就被钱淑兰抬手打断,沉声道,“别瞎叫,咱们已经不是亲家了。”
白丽珠脸色有些难看,可还是把气硬憋了回去,捏着嗓子道,“我知道你们怪我!可我也是没办法。”
她捂着脸,哭得歇斯底里,身子更是一抖一抖的,瞧着十分可怜。
可钱淑兰和姜玉瑛谁也没有安慰她,任由她在那边发泄。
等她哭累了,白丽珠才抬起头,抹着眼泪,“我也是没办法,但凡我有一丁点法子,我也不至于让他们小两口刚结婚就离婚呐。”
钱淑兰对这话不置可否,冷哼道,“你对玉瑛不满由来已久。要救郭县长的法子千千万万,你却选择向敌人妥协,啧啧啧,我看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一点骨气也没有。”
被这么毫不留情的骂了一通,白丽珠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白丽珠下意思地看向姜玉瑛,想让她帮着说说情,可姜玉瑛却一直低着头装看不见。
白丽珠气得牙齿都快咬掉了。
钱淑兰却没有时间跟白丽珠掰扯,这人应该是在上海求陈家吧?怎么突然会跑到王家村来了,目的一定不单纯,所以她脸色也不好看,“你还是赶紧说明来意吧?你也看到了我们正在收红薯,正忙着呢,哪有空跟你绕来绕去的?”
白丽珠已经没法子,见她油盐不进只能把来意说了出来。
她两只手绞在一起,十分不安,吭哧半天才说了出来,“我来是想让玉瑛结婚的。”
钱淑兰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掏了掏耳朵,眼睛紧紧地盯着白丽珠的嘴巴,“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是来让玉瑛结婚的?”
钱淑兰都要被气笑了。
姜玉瑛也是一脸惊诧地抬头看着白丽珠,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提这么个要求。
钱淑兰惊讶之后,就是一顿呲,“哎,大姐姐,你谁啊你?谁给你的权利干涉别人的婚姻生活?脸咋这么大呢!”
白丽珠的脸色就跟调色板似的,她咬着牙,就开始下跪,一副耍无赖的架势,“我知道我这要求有些无理,可我也是没法子了!”
呵!还知道自己无理也是不容易啊!
姜玉瑛还在呆愣中,突然看到她跪下,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钱淑兰拉着姜玉瑛站起来,皱眉看着白丽珠,“你这是什么意思?来我们家逼迫吗?”
钱淑兰直接把堂屋的门拉开,指着外面,“赶紧给我滚!”
白丽珠却是不肯,捂着脸就开始哭,“我也是没法子了,陈萱萱说如果玉瑛不结婚,她就不跟正良结婚。我好不容易才劝服正良娶萱萱。不能功亏一篑啊。老郭怎么办?他要是成了右派份子,咱们全都要跟着一起玩完。我也是没法子了,玉瑛,我知道你是好姑娘,老郭对你也不错,你救救他吧。”
说着膝行几步,到了姜玉瑛面前,就要给她磕头。
钱淑兰呕得不行!
正拉扯间,突然眼前一暗,有人走了进来,把白丽珠的胳膊抬了起来,“娘,你别闹了。”
三人立刻抬头看向来人,是郭正良!
只是一段时间没见,郭正良整个人瘦了好多,以前那个帅气俊良的有为青年变成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的神情很疲惫,眉心紧拧在一起已经形成了一个川字,他的头发好久没有修剪了,已经没过了耳际。那双如墨的眼眸也隐藏在长长的流海下。
姜玉瑛抿着嘴,看着他的时候,眼里噙满了泪水。
郭正良冲着姜玉瑛满脸歉意,低下头朝他娘道,“娘,别为难玉瑛了。陈萱萱是骗你的。我爹根本就是他们家一手陷害的。她之所以跟你这么说,也是想要报复我和玉瑛,并不是真的要嫁给我!她已经跟刘省长的大儿子定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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