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康立刻羞红了脸,朝大栓子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昨天是我误会了你,我不该把你推倒。”
大栓子赶紧摆手,“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站稳。”
钱淑兰叹了口气,揉揉眉心,要说这事也不能怪正康,在他看来大栓子是骗他钱的人,他先入为主以为他是小偷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王守仁的错可比正康大多了。
正康不过晚回家几个小时,可把王守仁给心疼的。居然以为正康是什么因为没工作离家出走的,简直岂有此理。
钱淑兰让两个孩子坐回位子上。
钱淑兰盯着王守仁看,“老大,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呢?”
王守仁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爆红,“没有,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昨天说得是什么意思?我不同意你把工作换给正康,你会怎么做?”
王守仁低着头装起了鹧鸪。
钱淑兰却是直直地盯着他看,“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好到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啊?”
王守仁猛地一抬头,这话什么意思?
钱淑兰扫了一众人一眼,“你们的工作都是我辛辛苦苦替你们找的。无论是拿的粮食,还是拿出的钱,全是我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否则就凭你们几个一年挣那几十块钱,别说工作了,恐怕在这年月连养活自己都困难。咱们做人要厚道。我是你们的娘没错,可我不是你们的奴隶,我心疼你们,可你们也不该糟蹋我的心意。我把你们生下来不是为了给自己增加麻烦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的。如果你们没有感恩之心。如果你们不能像我爱护你们一样爱护我,那对不起,我会把你们赶出家门。我要不起这种狼心狗肺的儿子。”
王守仁吓得脸色惨白。直接从凳子上滑下来跪到她的脚边。
孙大琴也赶紧跪下。
钱淑兰在众人脸上溜了一圈,“你们想把工作留给孩子,可以!但是你们要靠自己。而不是把我给你的东西直接转手给他们。你们这是在糟蹋我的心意。别跟我说什么,父母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些都是屁话!我生下你们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恩赐。我给了你们生命,就冲这一点你们就得感激我。”
一直以来她都尽量扮演慈母的角色,尽量跟原身保持一致。可现在她发现了不该只有慈,还得有威严,她声音渐冷,“别人给你一个馒头你都知道向他们道谢。为什么我为你们劳心劳力做那么多,你们却丝毫不感激我?”
“娘,没有的事儿,我感激你的。”王丹娜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娘,我们也感激你的。”
钱淑兰点了点头,“希望你们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尽量做到公平公正。可你们自己也要争气。就像老大的工作。之前司机那岗位,我也是按照之前你们的考试成绩来定的。后来老大惹事了,这工作就给老三。我是按照一个理字来的。我没有偏颇你们。是你们自己不争气。怪不到我身上。老大,你说我说得对吗?”
一直低着头的王守仁抬起头来,红着眼眶,眼泪在里面打转,哽咽起来,“娘,我知道是我让你失望了。”
钱淑兰嗯了一声,“你想给正康找工作,那你就去找。我不拦着你。你的工作是我用人脉帮你找到的,是属于这个家的。我随时都能收回来。你没有权力做主,等你什么时候真正独立了,能自己给自己找工作了,你再自己做决定吧。”
王守仁点了下头,“娘,我知道了。”
吃完饭,钱淑兰带着大栓子出了家门。两人顺着河渠那边往北走。
大栓子身上穿的是他自己的衣服,她那件军大衣太大了,穿在他身上直接拖到地上,钱淑兰只能在他衣服里重新填棉花。
两人边走边说话,大部分都是在说粤语。大栓子可能是初次接触,觉得特别好玩。一会儿功夫就学了十几个字的发音。
钱淑兰都是按照发音来教的,这样能更快掌握。
两人顺着河渠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大栓子所在的生产队。
从河渠上看,整个村落特别萧条,如果说王家村是幅水墨画,这个村子就是光秃秃的荒村。连一棵树也没有。
跟王家村不一样的是,这个村子离河渠很近,也就一百多米。
“钱奶奶,你在这边等我吧,我自己去找妹妹。”
钱淑兰把手里的五十斤红薯递给他,“那你小心着点,粮食别被人给抢走了。”
钱淑兰担心大栓子马上要离开这个家,会走得不放心,于是就作主给他五十斤红薯,让他给他娘和继父最后一个念想。
大栓子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抱紧粮食。
钱淑兰站在河渠边上,看着大栓子快速地跑进村子。
她瞅了一眼河渠周围的田地,发现都是干裂的,里面也没有种粮食,显然也是跟王家村一个打算。
她正四下张望,突然看到河渠的另一端有乌泱泱的一群人,他们手里都拿着工具。
有的人是棍子,有的人是砖头,有的人是破了口子的碗。
钱淑兰四下瞅了瞅,终于找到一条小沟,然后趁着这些不注意,闪进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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