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晃了晃,额头上的汗又冒了出来。
钱淑兰微微皱眉,“你这是什么病?发烧吗?”
元怀保点了一下头。
钱淑兰从小挎包里(其实是空间)拿出一盒退烧药,取出一颗递给他,“赶紧吃了吧!”
元怀保接过来,也不用水直接咽了下去。
等他吃完药,钱淑兰让他回去休息,不用再干活了。
又单独把元怀保的孙子叫过来。
虽然这个孩子才六岁,但是看他的个头还真不矮,说八岁都有人信。此时的他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劳动布褂子,抱着身子瑟瑟发抖,钱淑兰把自己带来的旧衣服递给他,“拿着吧!”
这棉袄还是正军小时候的,被她拿过来重新填了棉花进去。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这棉袄,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是给我的?”
钱淑兰点了下头。
小男孩见她点头,立刻把衣服接过来,然后撒腿就跑。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钱淑兰有些好笑,她还没说话呢!他跑这么快干什么!钱淑兰只好往他们住的地方走。
他们住的地方就是养猪厂空着的猪圈。
生产队自然不会为这些劳动改造的人特地盖房子,所以这些人只能住猪圈。
好在钱维汉看他们可怜,特地用泥土加盖了墙,把猪圈围城一个房间。
这房间是三个人住,倒也不是很挤。
钱淑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里面孩子献宝的惊喜声,“爷爷,爷爷,你看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棉袄,你再也不用冻着了!”
元怀保咳了几下,“爷爷不冷,你自己穿吧!”
“我不冷,爷爷,你还病着,你盖吧!”
……
钱淑兰有些心酸,因为没有门,她直接走了进去,这里没有床,只有一些麦草。此时的元怀保就躺在麦草上,小男孩跪在他旁边,两手压着棉袄不让元怀保拿下来。
“你怎么来了?”
“我想找他说点事儿!”
小男孩站起来,“爷爷,刚才就是这个奶奶给我衣服的。”
钱淑兰走近几步,小声道,“时间急,我就先做孩子的棉衣,等晚上,你的那件应该能好了。”
元怀保想要爬起来道谢,钱淑兰忙阻止了他,“你不用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
钱淑兰示意小男孩跟他出来,“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找他有事儿!”
元怀保点了点头。
钱淑兰带着小男孩到后面的猪圈,“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脸上露出微笑,脆生生地回答,“我叫元泽阳。”
看着这孩子这么满足,钱淑兰虽然有些不忍心,可该说的还是要说出来,她蹲下身子看着他,“你以后别去养鸡场拿鸡蛋了。那里到处都是人,被人看到会被批·斗的。”
元泽阳愣了一下,而后脸色煞白,抖着嘴唇,有些害怕地问,“奶奶,你会告发我吗?”
钱淑兰摇摇头,“我当然不会告发你!我是你爷爷的朋友,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过来找我,千万别犯错误,知道吗?”
元泽阳点了下头,而后低着头,眼里很快蓄满泪水,“奶奶,我也不想偷的,可爷爷被人打了,我听卢爷爷说,鸡蛋可以消肿,所以我就去偷了一个。”
钱淑兰摸摸他的头,一脸欣慰地道,“我知道泽阳是个好孩子,只是那毕竟是公家财产,你私自拿就是不对的。”她笑着道,“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以后改正错误就行!”
元泽阳点了点头。
钱淑兰想到刚刚元怀保脸上的伤,便问道,“你爷爷怎么会受伤呢?”
提起这个,元泽阳也顾不上羞愧,他握着小拳头,五官都狰狞起来了,“被公社领导叫过去批·斗,被人扔了好多土坷垃,都朝脸上砸,爷爷就受伤了,回来就发了高烧,我没办法,只能去求大队干部,可他们说这边没有退烧药,只能到镇上买。我爷爷身上没钱,只能回来了。”
钱淑兰叹了口气,倒也怪不得王守泉。这边还没开卫生站,所以老杨头能拿得药非常有限,退烧药这个自然不包括在内的。
从养猪厂回来,钱淑兰就回家重新填衣服。元怀保身上的衣服太单薄了,所以才会发高烧,既然她已经答应方中军帮忙照顾这对爷孙,自然就不能大意。
不过她也不能只给他们两个准备,也得把其他人的一起准备了。
钱淑兰找了老大他们几个剩下来的破棉衣,直接打补丁往里塞棉花。
做好之后,钱淑兰便把棉衣拿给他们,让他们穿着。除了穿的,她还特地给他们送了几十斤粗粮。应该足够他们吃一阵子的了。
第二天,钱淑兰就开始忙碌起来,主要是盘账。这次她让家里几个孩子以及孙大琴都过来帮她。
务必帮她把两个场子的账目理得一清二楚。
可能是人多力量大的缘故,到了第二天就全部算完了。
“这么多钱,咱们队要发了!”孙大琴两眼放光。
钱淑兰却觉得很少,平均下来一个人也就一百来块钱,比她想得差远了。
只是没想到,小一辈的长起来了,人口也增加不少,1200多口子,比1958年的时候多了200人,这多的就是新媳妇以及新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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