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淑兰扶着杜大梅没说话。
她都不知道自己告诉杜大梅这个消息是好还是坏了。
“不行!不行!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杜大梅见钱淑兰迟迟不肯回答,忙推开钱淑兰往外走。
她的脚步有些发飘,踉踉跄跄的,连摔了好几下,可她却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钱淑兰在后面跺了跺脚,“他已经结婚了,儿子都六岁了。”
杜大梅急促的脚步声立刻顿住,呆愣当场,而后缓缓回头。
钱淑兰看到她的眼睛从眼尾处弥漫出一颗红色的小点,然后开始往里扩张。
这个样子就好像仙女快要入魔似的,钱淑兰赶紧上前,把人扶住,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你还好吧?”
钱淑兰握着杜大梅的手,这才发现她的皮肤滚烫得吓人。钱淑兰摸了下杜大梅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明显是生病了。
“你这是发烧了!”钱淑兰立刻扶着她往外走。
到了卫生站,正军给她测量了体温,“39度2,你需要挂水才行。”
钱淑兰见杜大梅好似痴傻一般,赶紧让正军给她挂。
等正军把针扎好了,钱淑兰问他,“这两瓶水要挂多久?”
“一个多小时吧。”
钱淑兰点了点头。陪了她一会儿,孙大琴跑过来找她,“娘,省城的百货大楼来人了,这次想多要一点公鸡。”
钱淑兰看了眼杜大梅,见她安安静静地待在床上,一声也不吭,想来她应该是受刺激太过了。
钱淑兰把正军叫出来,“你好好看着她,可别让她做傻事。”
正军惊了一下,忙答应了。
钱淑兰和孙大琴回到养鸡场,一直忙了三个多小时。
钱淑兰边整理账目边对孙大琴道,“大琴,你去卫生站看看大梅怎么还没回来?”
孙大琴有些不高兴,“娘,你管她干什么?她都这么大了。而且她差点害七弟被劳改,你就一点也不恨她?”
钱淑兰没法跟她说出真相,直直地看向她。
孙大琴到底不敢跟婆婆呛,只能无奈地答应,“好,好,我去!”
等人走了,柳月琴凑过来,“你家大琴说得也有道理。那姑娘一看就是个不安份的,年纪轻轻的也不结婚,原先扮丑也没人打她主意,可她一恢复原貌,就有许多人惦记她了。我看她就是活该。”
钱淑兰有些干涩,“她也怪可怜的。”被自己最爱的人骗了这么多年。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时间都被渣男耽误了。现在连身子也被人家骗了。
这种时候,如果她还落井下石,她真的办不到。
柳月琴见她这样,叹了口气,“你这人就是心善。”
钱淑兰没说话,她哪里是个善心人?她救杜大梅纯粹就是意外,再加上对方是非值高,她才救的。
她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只是觉得有些悲哀。
“娘,娘,杜兰秋不见了。”老远就能听到孙大琴的声音。
钱淑兰抬头去看,孙大琴飞快地跑过来,扶着凉棚的柱子大喘气。
钱淑兰眼睛盯着她,“怎么回事?”
“我刚才问了正军,他说杜兰秋点完点滴之后,就离开了卫生站。”孙大琴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钱淑兰把会计本收到自己包里,赶紧道,“那我们去找找吧。”
孙大琴有些无奈,“找她干啥。我才不去。她都是大人了,还能丢了咋地。”
柳月琴在边上问,“她会不会想不开啊?”发生这种事情,面皮薄的姑娘家想不开的话还真有可能会自杀。
孙大琴愣住了,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那还是去找找吧。可别真的自杀了。”
于是其他养鸡的大娘大婶们也都开始找人。
钱淑兰想到之前杜大梅的话,转道去了大队仓库,邓兴明有些不自在,“她刚刚确实来了,想借自行车。”
钱淑兰急了,“你借了吗?”
邓兴明摊了摊手,“我哪有权力借给她。这事得要保管员签字才行的。他今天刚好陪媳妇回娘家了,请假一天。”
钱淑兰点了下头,“那好吧。”
最终也没能找到杜大梅,钱淑兰猜想对方可能真的去找她未婚夫算账了。
只是一直到晚上,钱淑兰也没能等到杜大梅回来。
她实在坐立难安,催动戒指,再次去了军营,却发现那帐篷里根本就没有他的踪影。
一个士兵进来收拾东西,“哎,我们营长真可怜。那个女人长得这么漂亮,原来是个疯婆子!”
“我看也未必,说不准两人有什么纠葛呢。只是苦了小军了,这么小就没了爹。”
“可不是嘛!”
。。。
那男人没了?钱淑兰听得一头雾水。他怎么没了?会不会是杜大梅干的?
钱淑兰趁着两人收拾东西的时候,把那个男人最保贵的日记本给收进空间里了。
回到家里,钱淑兰翻开日记本。
里面记录得都是琐碎的小事。
第一页就是,离开大梅,我一夜未睡。为了家人,我选择了这条路,我并不后悔。
接着就是训练。几乎是一两个月才会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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