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教训刘芳名也没用,正康得自己立起来。
正康看了眼一直安静趴在他奶背上的儿子,心里揪得厉害。这儿子跟他也不是很亲近呢。
他重重叹了口气,“奶,我知道的。”
钱淑兰带着丰产离开,从自己挎包里拿出一个鸡蛋给他吃。
都到这个点了,国营饭店早就关门了,丰产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吃完一个鸡蛋,钱淑兰便站在边上等。
她算是比较幸运的。刚好有个人赶着马车往乡下去。
钱淑兰带着丰产坐到车上。
看着这大包小包的东西,钱淑兰笑着跟车上的人打招呼,“您这是到县城采办年货的吧?”
坐在车上的是个大约五十来的岁的中年妇女,因为天气干冷的缘故,她用粗布裹着自己的头,两手插在衣兜里,说话的时候呼出热气,“是啊,我们家儿子还有两天就从部队回来了。这次好不容易请到一个月的探亲假。”
钱淑兰把丰产搂得严严实实的,笑着回他,“那可真不错。”
中年妇女面上嫌弃地得不行,“哎,不错啥呀。好几年没见,不声不响连媳妇都娶了,娃都生了,我们还没见过,真是糟心。”
钱淑兰瞅着她这副言不由衷的样子还挺逗,“如果他不娶媳妇,估计你更操心。”
中年妇女一想也是,“你还别说,真是这个理儿。好歹我家这个还知道娶媳妇。有的忙起来,连媳妇都顾不上娶,回来之后就四处托人相亲。”
钱淑兰笑着夸了两句,无非是对方有孝心,不让父母操心之类的。
中年妇女越听越美,还间或夸了几句丰产。
丰产歪着小脑袋,已经呼呼地睡着了。
“你家这娃真乖呀。”
钱淑兰无奈摇头,“昨晚上闹了一宿没睡。可皮了。”
“孩子都这样。”中年妇女探头看向钱淑兰,突然想到什么,惊呼起来,“大姐,你刚才说你家住在王家村生产大队?”
这一惊一乍得,差点让钱淑兰吓死,她低头去看丰产,却发现他睡得喷香,丝毫没有被对方惊醒。
中年妇女讪讪地,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啊,大姐,我刚才就是突然想起来问您,你们生产队今年的工分真的是五块三毛钱吗?”
钱淑兰微微有些诧异,她刚才问路的时候,听说这两人可是要到长风公社的,离他们生产队相当远,差不多有八九十里呢。
也就是前几年干旱的时候,她和钱维汉去那边运水去过几回。真的是相当远。
可他们居然知道他们生产队的工分值,太奇怪了吧?
见她一直不答话,反而呆呆地看着她,中年妇女笑着解释,“我们生产队大队干部到县城开会,上面的领导说你们生产队工分值是五块三毛钱,是真的吗?还说你们养了十万只鸡,是真的吗?”
钱淑兰心里要把蒋县长给打败了。不仅上报纸,还开会宣传。把他们生产队当明星一样到处捧。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重重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当然是真的,咱们生产队工分值已经连续十年都是第一。养鸡场现在养了五万只鸡。之前的老鸡卖了一部分。明年再孵五万只小鸡。”
中年妇女有些不信,“真的假的?你们有那么多粮食吗?”
钱淑兰又跟她讲养蚯蚓。
中年妇女大着嗓门朝在前面赶车的老头嚷起来,“老头子,你听到了吧,这是真的。人家真的养了十万只鸡。”
老头回头瞅了一眼钱淑兰,眼里有些怀疑,可到底没说什么。
钱淑兰看了眼天色,“要不你们到我们生产队住一晚吧。明天我带你们去我们生产队看看。实地参观,再回去宣传宣传。让大家伙全都过上好日子。”
中年妇女十分心动。只是她下意识看了眼车上的东西。
钱淑兰秒懂,这是担心她是抢劫的。
她原本也只是想帮蒋县长,老是开会有啥用,得让群众亲自来看。
见对方有所怀疑,钱淑兰也不生气,改口道,“要不等下你记住我们生产队的位置,回去多找几个人一起过来参观参观。养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是要谨慎的好。鸡苗也要选好了,一定要选我们王家村生产队的,保管不生鸡瘟。”
她也算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吧?
中年妇女眼睛亮得惊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呀?”
钱淑兰笑笑,“也不算秘诀,谁都能孵小鸡,可只有我们王家村孵出来的小鸡不会生病,估计跟我们生产队的水有关系吧。我们生产队有口老井,里面的水特别好喝。别的地方都没有。”
钱淑兰对外的说辞就是他们生产队的老井很不凡。如果真有那坏心眼的人让她贡献秘方,她哪里拿得出来,所以只能用这老井当借口。毕竟鸡也是需要喝水的。
中年妇女听了十分遗憾。
到了目的地,钱淑兰抱着丰产下来。原想跟两人道谢之后就告辞。
谁成想对方居然说留下来,明天参观参观。
钱淑兰立刻邀请两人到老房这边。
孙大琴看到已经熟睡的丰产,忙把孩子放到自己炕上。然后又给这两人安排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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