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泽阳拿起勺子盛了一碗,“钱奶奶,你也吃一碗吧?”
钱淑兰抬头,看着元泽阳居然给她盛了一碗,她笑着捏捏他的小脸,硬邦邦的,一点多余的赘肉也没有,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在家里吃过了。”
她很快剥好一个,放到元泽阳碗里。
元泽阳把刚盛好的那碗放到旁边,“那这碗就留给姑姑吃。”
钱淑兰摸摸他的脑袋,“真乖!”
卢民生也过来捏了下他的小脸,然后侧头看向钱淑兰,“我干活的时候听说你们生产队这回的工分值又得了第一,真的假的?”
钱淑兰重重嗯了一声,“是真的。”
卢民生喝了一口热汤,笑着问她,“明年队里有什么打算吗?”
钱淑兰也不瞒他,“估计明年我们生产队要孵的小鸡会更多。”拜蒋县长所赐,他们生产队在全县打响了名声。上次长风公社那么远都听到他们的名声。想来开春之后,要孵的小鸡会比去年多上好几倍。她要买的药丸也更多。
她商城的金币主要是卖灵气所得,像钟表之类的,已经完全卖不动了。人就那么多,饱和了也很正常。
卢民生见她面露纠结,“怎么了?卖出的小鸡更多,你们赚到的钱也多,怎么你反而不高兴了呢?”
钱淑兰打起精神,随便找了个话题,“我想给小敏寻个字帖,可却不知道谁的字好。”
因为文化大革命的缘故,从上至下的知识分子都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古人的字帖不用说了,早就不准卖了。当代大家的字帖,她也不认识。
卢民生笑道,“你应该早点说呀,我有两个朋友,写字特别好。”想到这里,他有些遗憾地摸摸脑袋,“可惜不能让他寄过来。他也被劳改了。”
钱淑兰侧头问他,“你知道他的地址吗?我想法子把他们调过来。”字帖虽好,可是名师易难寻。而且写字这种东西得要人教才行的。依葫芦化瓢总归差了点韵味。
“会不会不太好?”卢民生微微皱眉,到底还是不想她沾惹上麻烦。
钱淑兰想做,自然也是有原因,马主任和她关系不错,既然他有心交好,那她就递梯子给他,他才能顺着梯子爬上来,否则空口白话有什么用。
“没事,我有分寸的。”她想让小敏拜得良师,将来也能给她多一分人脉。
人这一辈子,可以缺钱缺脑子,就是不能缺朋友。
卢民生见她胸有成竹,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把手里的汤碗放下,立刻把地址写给她。
看着他这副猴急样,元怀保哈哈大笑,“瞧你这样儿,那人该不会是你相好的吧?”
元怀保是个粗人,说话也是直来直往的。卢民生瞪了他一眼,“你可什么都敢讲,你孙子还坐在边上呢,当心带坏小孩子。”
元泽阳从汤碗里抬头,看看卢爷爷又看看他爷爷,而后砸吧下嘴,“爷爷,什么叫相好的?”
元怀保被问懵了,卢民生一脸的幸灾乐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那意思是说“我看你怎么跟他解释。”
元怀保硬着头皮说道,“就是喜欢的人。”
元泽阳先是哦了一声,然后朝元怀保道,“爷爷我也是你相好的吗?”
卢民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钱淑兰抬头看向元怀保,见他那张黑脸涨成紫红色,捂嘴噗嗤一声乐了。
她笑了一会儿,才侧头看向元泽阳,“别听你爷爷瞎说。相好的意思就是喜欢对方,但是并没有结婚。一般是指异性。”
元泽阳立刻睁大眼睛,看向卢民生,“卢爷爷,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还可以有相好的吗?”
卢民生瞪了元怀保一眼,扭头看向元泽阳的时候,笑得十分慈爱,“你爷爷瞎猜的。对方不是我相好,而是我以前的同事。我教数字,她教中文。”
元泽阳恍然大悟。而后继续低头吃饭。
有孙子在场,元怀保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钱淑兰低头看眼名单,上面居然多了一个名单。
“多的那个是个考古学家。”钱淑兰之前朝他要那些大资本家的名单,卢民生就猜到对方是想买古董。从古至今,价值连城的古物件,几乎都有数以万计的仿品在市面上以真乱假。如果没有好的眼力,很容易买到赝品。他特地写这个名字,目的自然是想给钱淑兰找个好老师。
钱淑兰朝他感激一笑,扬了扬名单,“我尽量把人调过来。”
卢民生点了点头,又继续吃菜。
钱淑兰见一碗汤很快见底,忙从自己挎包里拿出一块卤肉,“给你们加餐。”
这块卤肉是用牛皮纸包起来的,味道并没有散出去。但等牛皮纸全部去掉之后,香味全都散了出来。
三人直咽唾沫。之前拿的那块肉是鲜肉,他们这边油非常少,炖出来的味道很一般,也就是吃个香和热。
可这卤肉就不一样了,味道十分香浓。
“快,快,我们赶紧切了吃。”元怀保吸完鼻子之后,立刻从身后摸出一把钝刀。上面破了好几个口子。
卢民生也是激动地两眼放光,“这味道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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