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淑兰拍拍大哥的肩膀,“没事儿。我小心点就是了。”
她晚上留在食品厂里加班,把老师带过去,等教完了,再回家睡觉。
反正食品厂和养猪场之间也不远,三分钟路程就到了。
钱维汉见她如此坚持,“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年纪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咋这么喜欢折腾呢。”
钱淑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时间荏苒,转眼又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里,钱淑兰学了不少考古知识。而小敏也在老师的指导下进步飞快。
钱淑兰也会时不时就给这三位老师带些好吃的。
三位老人原本瘦弱的身体在钱淑兰的调理下,倒是越来越好,脸色也红润许多。
七月是麦收的季节,到处是金黄的麦田,今年又是丰收之年,王家村从上至下全都忙起来了。
哪怕是最受不了辛苦的知青们也都乖乖下地,根本不用钱明华用队里新买的喇叭喊。一个个非常自觉。
按道理来说,他们这次孵了两个多月的小鸡挣得工分不错,可他们再也不敢偷懒了,去年还嫌脏嫌累,今年一个个全都跑下地干活。
虫子咬人,太阳晒人,镰刀会割到腿这些通通都是问题,可所有问题都加起来也比不过大冬天挖河渠,那才是真的遭罪。
这一届的新知青比上一届明显乖顺许多,见老知青下地,他们虽然没干过,可也只能跟着。
就这样辛辛苦苦抢收了大半个月,终于把粮食全都收上来了。
村里的壮劳力们开始下田耕地。
钱淑兰也能歇一阵子了,今年她下地的次数并不多,因为要忙着出货。
这一个半月以来,其他省又陆续过来定货。她只安排那一小组的人负责加工。
不过孙大琴倒是被她给剔除出去了,主要是她的嘴太快了,钱淑兰把正康和他媳妇叫过来帮忙。
每天定量生产,完成之后,就让机器歇一歇。
大家见天色还亮就会到地里帮忙干活。
而钱淑兰就负责整理账目以及所需材料的补给情况。
吃饭的时候,孙大琴又在嘟哝着,“娘,那些人说你不干活,你心里就不怨吗?”
钱淑兰看了她一眼,“你该不会跟人家吵起来了吧?”
孙大琴有些心虚,吭哧半天才道,“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跟人家吵了起来,不过我也没敢大吵,你不是不让嘛。”
钱淑兰无奈摇头,“你这性子也该改改。就算你吵赢了又能如何。”
说到底她还是喜欢打脸,不喜欢这种无意义争吵。
孙大琴见婆婆一派悠然自得,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心里只能闷头继续吃饭。
她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正主都不着急,她急个什么劲儿。
正康从外面大踏步走进来,“娘,我回来了。”
孙大琴看到儿子带着孙子回来,立刻把碗放下,站起来,一把搂住丰产,心肝宝贝肉的叫着,“哎哟,我的丰产呀,奶的乖孙孙,想死奶奶了。”
这么肉麻的话,让钱淑兰浑身起鸡皮疙瘩。
三人进了屋,小敏立刻拿好吃的给丰产吃。显然也很高兴丰产能回来。
正康坐下来,钱淑兰笑着道,“吃饭了吗?”
正康捂了下自己的肚子,摇头,“还没有!”
钱淑兰立刻起身给两人盛饭。
吃完饭后,小敏带着丰产到房间,拿出自己的新玩具跟他一起分享。孙大琴去洗碗筷。
正康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似的,一直绞着自己的手指,坐立难安。
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分钟,直到孙大琴的碗都洗好了,他也没能开口,钱淑兰有些不耐烦了,手支下巴看着他,“你有事你就说吧。我没那么多闲功夫看你表演。”
孙大琴双手甩着水渍,“对啊,你有啥话就说。你奶又不是外人。”
正康抿了抿嘴,小声道,“娘,奶,我也想上大学。”
孙大琴愣了一下,“你上大学了,你的工作咋办呀?你傻呀,上了大学之后,不一样还是要回来工作嘛。”
正康见他娘不懂,忙给她解释,“只要上了大学,我将来的工作就能更好。说不定能升到二十级工呢。一个月能拿七十块钱呢。”
七十块钱?孙大琴被这数字惊呆了,她男人干了这么多年才拿二十一级,六十二块钱的工资呢,她儿子上完大学,居然能拿七十块钱,也太牛了。
正康现在的工资是二十四级,每月四十三块钱。白白得了这么多。
她似乎依然大悟似的,猛拍自己的大腿一下,“哎哟,我说呢,咱们生产队一个个为了让自家的孩子当大学生呢,到处拉票,原来还有这好事儿。”
钱淑兰挑了挑眉,看向正康的眼睛,渐渐转冷,“不行!”
孙大琴也愣住了,“娘,为啥不行?”
她突然想起来了,婆婆说云萍也想上大学的。这可怎么是好?
她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拉着正康的手道,“正康,你上回欠了云萍,这次这机会就让给云萍吧。她孤家寡人的,到了学校里,说不定能认识合适的男人结婚。你都已经结婚了,拖家带口的,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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